秦绝响与他的脸紧紧相贴,就感觉对面那双眼睛里有火星崩落,惊烫得他浑身一颤。
“侯爷息怒,”“二哥,这是干什么,有话慢说呀,”戚继光和刘金吾赶忙都过來拦劝。
“冤枉,”秦绝响喊道:“大哥,我真沒动小晴,”
“哼,”
常思豪身子纵劲,手一松,将他搡得飞起。
如今常思豪已是超越活死人的状态,功力之强,傲世卓然,这一推搡看似用力不大,劲道却是奇强,换作以前,秦绝响定然摔得不轻,但此刻他身兼天机步的灵巧和王十白青牛涌劲的浑厚,猫般凌空一拧腰便已找到了重心,双足沾地“哧,,”地一声滑出数尺,稳稳站定,急扬起一只手來,说道:“兄弟对天发誓,那天的事,确是一时冲动铸下了大错,可是小晴妹子待我那么好,我怎会杀她,你看,我脸上这道口子就是她今天划的,我连骂也沒骂,”
常思豪道:“我只问一句:人在哪,”
秦绝响大感无奈:“我把她安置到原來郑伯伯那院里,可是不知怎地,人就沒了,若非是自己跑了,便是让聚豪阁的人劫去了,我也奇怪得很,”
他见常思豪紧盯不动,又补充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作着劲儿,但你也清楚,几个叔伯都死了,按当时那情况,接手拿事的还能有谁,莫说他本身不是东西,就瞧他侄子那样,京师哪还会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小弟当时也是一个害怕,就下令动手了,事后想起來,也不知道有多惭愧,今天我见着小晴,心里的高兴劲就别提了,觉得这是上天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都想好了,准备娶这丫头为妻,一辈子对她好好的,大哥,我这可是真心话儿,我这身边沒有别人,就剩下你和大姐了,你还信不过我吗,”他说着说着,双膝一软跪在地下,掩面哭了起來。
常思豪瞧他那副皮赖嘴脸便觉烦躁,移开了目光,心想自己从宫里回來,听得齐中华的消息回报,确是说绝响只是让马明绍把小晴带走安置,不像加害的样子,看起來,他说的倒也不是假的,那么小晴究竟又到哪儿去了呢。
戚刘二人不知洛虎履的事,听秦绝响说什么叔伯侄子的,不清不楚,一时脑中都乱,刘金吾嘻嘻哈哈打圆场道:“你看看,大过年的,这是怎么话说的,也不能总这么跪着呀,戚大哥,來來,搭把手儿吧,”上去一起搀秦绝响。
秦绝响眼盯着常思豪,身上挂着松沉劲,他若不想让人搬动,谁又能扶得起來,戚刘二人使尽了平生力气,仍是弄不动他。
常思豪皱着眉头转向窗外,往后一摆手:“别在那作怪了,”
秦绝响眼中掠过半丝笑意,整个脸上仍是怏怏如悔,肩头挂劲微紧,戚刘二人立刻有了着力点,一下将他的小身子扶立起來,常思豪侧回脸道:“小晴的事情就着落在你身上,不管你……”话刚说一半,就听风声不善,赶忙一侧头,“哧”地一声,一道寒光贴耳飞过。
直身往窗外看时,庭院空空,檐上星明,哪有半个人影。
刘金吾见地上扎着一柄小刀,上面卡着一片小小纸简,便弯腰拾起,刚要打开,余光就觉常思豪正冷冷瞧着自己,忙双手捧着,低头向他递过去,只见常思豪接过打开,籍月光扫了一眼便即定住,秦绝响问道:“大哥,写的什么,”
常思豪懒得和他说话,一抖手,纸简平飞而出。
秦绝响抄住对灯看罢,怒道:“果然是朱情一伙,”抬起头:“大哥,聚豪阁这几个狗东西哪有好饼,他们在京中吃了亏,如今以大姐为质,说什么邀你去江南一会,无非是想把咱引入他们的地盘,來个强龙难压地头蛇,依我之见,他们现在还走不太远,咱们应马上调动人手,于中途劫杀为上,”
戚继光一听忙道:“我手下浙兵平山灭寇多年,擅于追踪,此事就交给我罢,”
“且慢,”常思豪伸掌一拦,道:“戚大哥,这些人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进京师连东厂都沒发觉,你的兵自比东厂干事如何,而且以他们的武功,靠人多围上也不济事,更重要的是内子在他们手上,别说动手抢人,就是追得急些,只怕她身体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