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情妖姬连连发力,以解盟友窘势,“吕洞宾”却是势如山压,一张老脸未显颜色,表皮一层却是皱得不成人样。
白若雪先自认定他是个冒牌货,脸上定然动过手脚,这才细心看了又看,果见他发际耳侧,起了不少皱痕,想是他强运内力之下,面目扭曲,将一张假面具牵引得变了形。
正想出言挑破,却听幽情妖姬埋怨道:“你这老鬼,关键时刻这般不济事,昨晚半夜三更,又到哪里鬼混去了?老娘四处找你不见,定是去找山花野草,纵欲过度,泄了真气,这般没用!”
她为人心狠手辣,嘴上却是快人快语,从来不以世俗为羞,这才口无遮拦,当众道出夫妻**。
白若雪一听之下,全然忘记心底忧愁、身处险境,不由噗嗤一乐,讥讽道:“他不是泄了真气才没用,而是彻头彻尾一个冒牌货。真的吕洞宾连面都不肯见上你一眼,哪由你这般呼来喝去,对你言听计从?”
幽情妖姬早自心下起疑,眼前的吕洞宾与自己大被同眠,非止一日,起初听他嗓音稚嫩,又见他浑身上下细皮嫩肉,每每交欢之时,对待自己,亦是颇显意兴索然,颜色行止,殊不似个上了岁数之人,倒似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新婚燕尔,正是得享人间仙乐之时,两人为了房事不快,短短数日,拌嘴吵架也有好几回。
渐渐她也起了疑心,心里想着对方可能是假,可怎么也不敢面对现实,只盼着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每每起疑,心里安慰自己道:“宾哥做了神仙,比之我返老还童之功,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非但容颜还童,便连声音,也变回了从前。我这可是多心了。”
这时白若雪再次提起眼前的吕洞宾是冒牌货,自然心下大疑,连声道:“宾哥,你返老还童,功力回到了从前,及不上人家,我不怪你。可你的面目头发,怎地又这般苍老?”
她如梦初醒,既是身子返老还童了,面目也该跟着还童,这一节倒是自己昏了头,见面激动之余,却未曾思及。
白若雪道:“他哪会什么返老还童,那是戴了面具,你要不信,便揭开来瞧瞧。”
她在场外凑热闹,一来要让幽吕二人分心,不能全力对付萧影,二来说的确也是实话。
幽情妖姬原也不笨,只是半生为情所困,便如长年大旱,陡逢甘露,一时欣喜若狂,激情难抑,意乱情迷,这才着了道儿。这时对方露了破绽,想想一生守节,及至晚年,还做出这般有失水准的一件大事来,顿时悔怒难当,便要撤掌去揭“吕洞宾”面皮。
“吕洞宾”忽然怒声道:“小倩,你怎地这般糊涂,敌人胡言乱语,你也信她得?”
幽情妖姬听了这话,心想骗也骗了,这等紧要关头,确是该当稳凝心智。听信敌人之言,可是犯了大忌,这一撤掌,两人可都性命难保,万一他真是宾哥,当真是万死莫赎其罪。当下仍凝掌与抗。
“吕洞宾”见势头越来越劣,心念一动,计上嘴来,道:“萧影,朱瑶……”刚说四个字,但觉对方掌力忽强忽弱,摇摆不定,登时大喜,接着道:“朱瑶写来那封信,你可是见着了?”
萧影猛然听到朱瑶的名字,心性一乱,运吐掌力便也不那么随心所欲,是以忽强忽弱,更给对方找到了弱点。又听“吕洞宾”这么问,疑窦更生,怒目追问道:“这事你也知道?”
“吕洞宾”黠然一笑,道:“自然知道!”
他这样简约回答,分明便在卖弄关子。
果然萧影面现急色,连声追问道:“你从何处得知?”
“吕洞宾”阴恻恻地望着他,并不急于回答。
萧影大急之中,忽而眉头一喜,说道:“你们伪造信函,诓我上当,是不是?”
这话一出口,便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那信系出伪造,信上的字迹香水,是自己平日看惯闻惯了的,绝不会有错。
白若雪先自料定萧影有赢无输,一时倒没想起,自己大可在幽吕二人背后袭击。这时提及朱瑶之事,萧影心神不定,她忧急之下,顿时想起,边缓缓走近,边道:“萧大哥,他这是要你分心,你可不能上他的大当。”
话方说完,却听萧影叫了一声:“小心!”
白若雪不明所以,刚要发声问明,突觉后背一痛一麻,却是给人点中穴道,登时瘫软于地。
抬眼见崔赫汗下如雨,牙关紧咬,颤颤巍巍站在身畔,看样子右臂之伤,极是不轻,这时他还在咬牙坚挺,趁她不备,自后偷手点了穴道。
瞧着崔赫狠狠盯着萧影看的眼神,白若雪立感大事不妙,自己穴道受封不打紧,萧影全力对敌之下,非遭崔赫毒手不可,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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