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激飞,断颈中一道血泉喷涌而出,于半空中忽又被剑气碾碎,炸成无数血珠,看起来就宛如盛开的烟花!
血珠如雾一般飘落,弥漫了每个人的眼睛。
李奇徽的头颅缓缓滚到第五小楼脚下,他的眼睛竟是瞪着的,目中依旧留存着惊恐与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也不敢相信竟有人为了一个**就要与自己的父亲为敌。
第五小楼凝视住地上的人头,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她不喜欢血腥味,可鲜血已沾湿了她的全身。
血腥正浓时,她就已冲出书房,李奇徽的头颅被她装在右手抱住的盒子里。
木盒是随便找的装书的盒子,密封并不算严实,她跑出去的时候鲜血就立刻从缝隙中滴落,鲜血不断滴在地面,就已示意出她离开的方向。
可她并没有发现这一要命的疏忽,她现在只想尽快寻个好地方,再将全身的血腥味洗刷干净。
安然之落在房檐上,立刻就看见书房门口一连串的血滴,也就在看见血滴的一瞬间,他已流星般掠了出去。
他甚至连看一眼李奇徽尸体的念头都没有。
也就在安然之飞出十余丈后,才又有几人依次落在房檐上,他们大多满脸汗珠,落在房脊上后,又立刻坐下。
他们便是追踪第五小楼的那几人,在被李奇徽哄走之后,立刻将事情禀报给安然之,谁知安然之听了,没有多问,也没有四处查探,竟是直接奔着李奇徽禁足的书房而来。
其中一人喘着粗气,道:“安总管这是什么轻功?我竟从未见过。”
又一人摇摇头,道:“别说你,我燕子赵四都没见过。”
那人回过身,上下打量着赵四,又拱手道:“原来是赵兄,赵兄那一套‘燕子三抄水’的轻功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呐。”
赵四哈哈大笑,张开嘴正想说点恭维的话,吸了一口气却忽然怔住,脸色又变了变,黯然道:“算了算了,我这等轻功在安总管面前,就比那乌龟还要慢些。”
那人叹了口气,道:“此等轻功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就连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安然之显露武功,他们从未听说或看见过有什么人的轻功能一掠飞出六丈。
第五小楼发现这一疏忽时已跑到到围墙脚下,她现在想纵身飞出围墙,可也确实做不到,因为围墙的墙头上已站了一个人,一个似是凭空出现的人。
安然之落在墙头上,手里的折扇有节奏的拍打在手心,他盯住围墙下面的第五小楼轻轻的笑着。
墙边的柴房有一正提着灯笼的老伯,瞧见浑身是血的第五小楼朝他飞奔过来,立刻惨叫一声,竟倒在地上中昏死过去。
第五小楼瞧见了安然之,也没有多想,忽然回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也就在她回身的同时,安然之突然纵身掠出,立刻落在她面前一丈之外。
第五小楼暗自叹气,凝视住安然之,道:“阁下轻功倒是不错。”
安然之摇摇头,道:“倒也不是我的轻功太好,而是你的轻功着实太差。”
第五小楼凝视住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似是一下被人说到痛处,毕竟在烟雨楼小树林那么点大的地方,也不可能练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轻功。
她立刻将手中的木盒抛下,又握住剑,冷冷道:“我的剑法也不怎么样,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我一剑?”
安然之立刻退后几步,目中露出惊色,又摆了摆手,道:“姑娘这一剑,世上恐怕没多少人能得接下。”
第五小楼想了想,道:“你见过我出剑?”
她没见过这人,但这人似又见过她的剑法,第五小楼暗自咋舌,只希望眼前这人别再是詹云然那种人物。
安然之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话多漏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血珠混杂着汗珠从第五小楼额头上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看起来非常狼狈,血腥味不断钻进她的鼻孔,每次呼吸都是一种煎熬,一丝杀意忽然在她眼中掠过。
汗珠滴落时,她的剑已突然出鞘。
风更急,呼啸而过,带着一阵阵剑气交错的声音。
第五小楼短剑顺风刺出,一人一剑就已顺势向前扑出,不知是人推着剑,还是剑带着起人,一道苍白的剑光就直取安然之的咽喉,剑还未到,凌冽的剑气就似已渗进了安然之的骨髓。
安然之一步步向后退,忽然振起衣袖,数道乌光从他袖中激射而出,奔着第五小楼右手的曲池穴而去。
无论谁的曲池穴被点住,那只手是绝对握不住剑的。
第五小楼却毫不在乎,她冷哼一声,短剑已随着数种变招封住安然之的逃路。
剑气更绝,只听“嘭嘭”数声,乌光被剑气所催,碎成无数碎片。
身后便是一座柴房,安然之已退无可退,他突然停下脚步,抄起手中的折扇,竟向着短剑剑锋扑来。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只不过安然之绝不是宇文夏,他明面上虽看不出表情,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但眼中的杀意却是毫不遮掩。
眨眼间,两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第五小楼短剑化刺为斩,这已是最后一剑,她坚信安然之绝没有可能躲过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