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的话让岳兴愣了一愣,随即想起他曾经的过往,怅然说道:“风老头,你……”
风清扬脸上悲戚之色更浓,温润的眸子里全是追忆,沉默了半晌后,喟然长长叹息,道:“想当年华山门下人才济济,众位师兄弟哪一个不是意气风发,可转眼间,竟死伤无数,都是同门兄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而我……这数十年来,我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生与死于我而言根本没有差异。”
岳兴心知他对当年之事极是心灰意冷,又是愧疚歉然,所以这才隐姓埋名,独居数十年。当下道:“风老头,此事与你何干?便是你当时未曾被骗,仍留在华山之上,你又能阻止他们互相火并吗?”
风清扬眼睛里射出浓浓的哀伤,稍一思索,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风老头,此事我们先不说,我向你请教一番,当世绝顶高手有哪些?”岳兴不欲风清扬继续悲伤过往,当下转移话题问道。
风清扬眼中精光爆射,略一沉吟,道:“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近年来东方不败奇峰突起,声望竟盖过了任我行,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想来修为绝不下任我行,也算得上天下绝顶高手。少林寺方证和尚精研《易筋经》,修为已入化境,也算得上天下一位绝顶高手。其余人等诸如武当冲虚小道士和嵩山左冷禅,武功虽然不俗,但尚不能称得上绝顶。”
岳兴点点头,心想风清扬虽然隐居华山,但对武林中事并非一无所知,当下露出狭蹙的笑意,道:“风老头你怎地不说你自己?难道华山风清扬还算不得天下绝顶高手吗?”
风清扬面色淡然,对此毫不看重,闻言只道:“你所言也不算错,我之内力精修百年,比之任我行、方证之辈绝不会弱,至于那东方不败,虽无缘会晤,但以我看来他的功力怕是还要比不过任我行与方证两人,比我怕更是要逊了一筹。而我一身绝技以剑法为长,我身负一门绝顶剑术,若让我年轻个二十岁,怕是天下再无抗手。只是目下年老体衰,恐怕难以与其余人等争锋了。”
岳兴心想风清扬此语也算中肯,他的年岁毕竟要大了其余几人一截,又曾获得大机缘,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单论修为只会在其余几人之上,绝不会在几人之下。但他毕竟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与这等高手动手,实则并无太大胜算。
心中念头一转,问道:“风老头,以你之见,若你单有那门绝顶剑术,却无浑厚内力,即便是再年轻个二十岁,能否与如今的任我行、方证等人一争长短?”
风清扬这几年来与岳兴相交,深知他资质非凡,为人虽称不上放荡不羁,但也颇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对他颇有好感,有心传他独孤九剑,是故刚刚故意说起身负一门绝顶剑术,就是想引诱岳兴上钩。哪知岳兴不但对这门剑术不感兴趣,话语之间竟隐隐又有剑气之争的趋势,当下脸色微沉,目光变得森冷,扫了岳兴一眼,稍稍沉吟,缓缓摇头道:“若无无上内力,便是身负我这门绝顶剑术也难与这几人争锋,便是短时间内可以争锋相对,但时间一久,内力不济的弊端便会显露,势必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