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心中对岳兴颇有好感,但他自忖即将退出武林,不愿多管闲事,对岳兴杀害余沧海、擒拿田伯光的事一笔带过,设宴招待岳兴等人。
夜深。
众人都回房休息,岳兴披着单衣走出房间,月色朦胧,星光闪烁,倏地见到庭院的石桌旁坐着两人。岳兴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看,不声不响地走向两人。
“田兄,世事无常,你往日为害不小,日后若能痛改前非,走向正道,也未必不是好事。”令狐冲举着酒杯,神色颇有些唏嘘地说着。
田伯光仰头干了杯中酒,抹了抹嘴角,苦笑道:“田某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你那岳师兄让我去做和尚,并且……对我而言可真是生不如死。”
令狐冲笑着摇摇头,道:“岳兴为人不坏,等你日后改过向善了,我再设法求他为你解除身上的禁制便是。他将你交给那位不戒大师,也是防止你再做恶,将来你改过了,再还俗便是了。”
田伯光心想令狐冲此言有理,眼中露出希冀之色,倒了一杯酒,举向令狐冲,道:“借令狐兄吉言,干了。”
令狐冲同样举起酒杯,倏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又有些许调侃的声音:“他的胡说八道怎么就是吉言了?”
令狐冲与田伯光同时扭头望去,但见岳兴脸上似笑非笑,轻步走到他二人身边。令狐冲脸上露出干笑,田伯光哼了一声,将刚刚的酒倒入口中。
“岳兴你还没睡?”
岳兴瞥了他一眼,坐到两人中间,看着田伯光说道:“你相信令狐冲的那番说辞?”
田伯光沉默地看着岳兴,似乎在控诉:“处置权在你手中,问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用?”
岳兴似乎懂了田伯光的意思,直直地看着他,道:“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我不信佛。你犯的错原本与我无关,你若不是惹到我,我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既然现在你落到我的手里,你就要为以前犯的错付出代价。原本我是想一剑杀了你,也算是给你一个痛快,但仪琳小师太心底慈悲,不愿将你死于非命,所以你余下的人生都用来为前事赎罪吧。”
田伯光神色一沉,面上露出一抹凶恶之色,瞪着岳兴就要发作,忽然间神色微微一动,竟平寂下去。令狐冲脸上有不忍之色,目光在岳兴与田伯光之间来回游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