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治罪不等于没有罪!无人说错不等于没有错!三殿下才刚刚及冠,为何说话如此恶毒?”
“我恶毒?”夏潭脸上的仇恨哪里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平日里的天真烂漫此时也不知道到了何处,“当年我母妃就是因为不经意间跟一个扫地伯提起此事,便被柳贵妃折磨致死,说到恶毒,谁又能及她母妃一二。平日里,难以撞见他,今日既然撞见了,本王便难平心中之恨!”
夏漠浑身一僵,眼睛空洞的望着前面,他拄拐之时,白日里就呆在自己的恪阳宫,只有在黑夜中才偶尔敢在宫中独自闲逛一二,总想着,自己是否就这样,一辈子——离不开拐杖,独自一人,在父皇和其他所有人包括母妃的厌恶中,一直过下去,其实他也差不多习惯了这种日子。如今却因为叶一,有了独立行走的机会,他的心顿时变得贪婪起来,他想父皇和母妃的眼中能看见自己,他想能够不再孤单,和朋友把酒言欢。可此时,他终于明白,父亲对自己的厌恶根本与拐杖无关,只是厌恶自己的存在,而母妃呢?既然拼尽性命生下自己,却为何冷若冰霜,从来没有像母亲一样对待过自己?
“那也是他母妃,你不找柳贵妃算账,却来找腿脚不便的二殿下,你这样欺软怕硬也有脸这么理直气壮!”叶一说的义愤填膺,心中却是吃惊夏帝的残忍,竟然要害死自己还未出世的儿子。柳贵妃的经历如此凶险。她如今的行事又如此凶残,叶一忽然想起柳贵妃裙摆上的桔梗花,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漫上一股酸涩。
“你……”夏潭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潭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罗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夏潭闻声脸上一变,眼中的恨意被狠狠压了下去。“我……我在扔石子玩呢。”
“什么玩,他明明在这里欺软怕……”
“诶,叶大郡主,今日你玩石子也打到本王了,咱们平了。互不计较。如何?”夏潭说罢便向叶一眨眨眼睛。
叶一看夏潭如此局促,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忘了方才他那可恶的模样,对罗冉笑道:“是呢。他刚才扔石子玩呢。玩的还不错!”
“潭哥哥。你教我可好?”
夏潭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好!好!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扔出去便好了。”他又偷瞄了眼叶一。只觉尴尬无比,忙拉了罗冉到别处去了。
叶一这才发现罗冉身后的罗易。
“冉妹方才嚷嚷着屋子里闷,让我带他到这天台上,可一见到三殿下,便是把我这个当哥哥的给忘掉了。”
“倒是难得,除了罗冉,还有谁能让三殿下如此消停呢?”叶一倒也不扶夏漠起身,反而是盘着腿,坐在夏漠身边。
夏漠心中一阵暖,他的脚力方才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就算是有人搀扶恐怕也是难以站稳,更别说与他人交流片刻。叶一坐下来,既免得自己脚力劳累,又不让自己显得突兀,与他人交流一二也有了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