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易也是明白了叶一的用意,也一撩衣袍,席地而坐。他似乎有话要说,刚要开口,看了眼夏漠,便又转了话锋,只对叶一道了声,“原来你在这里。”
夏漠苦笑一下,“罗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本王一个瘸子,连父皇和、母妃都对自己弃之如鄙履,受尽宫人白眼,就算是知道了什么,说了出去,倒不如一个宫女的话,愿意听的人还多些。况且,叶一也算是我夏漠少有的朋友了,定不会对她不利。”
“二殿下竟然当我是朋友?”
“怎么,叶大将军的千金,本王高攀不起么?”
“二殿下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漠暗自笑笑,不再说话。
罗易被夏漠说的有些尴尬,想着自己要问的也不是多么保密之事,思索了片刻便也开了口:“小一,你的衣裙可是白贵妃准备的?”
叶一道:“你如何知道的?”
“你和太子的衣服花样,我刚才问了罗冉,是陵州织造今年的新样子,宫中也才刚进了几匹,小冉之前想弄些来做绣样的底子,都没有弄到。所以你和太子这衣服,定然不是巧合,可是你对这种事情素来不上心,怎可能专门准备衣裙,听颢雪说,上次太子寿筵的打扮,还是她和洪喜拖着你到锦绣坊办得。”罗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现在看来,太子妃的人选,皇帝确实是想过你的。如今这宫中,有谁会既了解皇上的想法,又会帮助皇帝去实践这个想法呢?”
“你是说只有白贵妃?”叶一压低声音道。
“自然是白贵妃。”夏漠淡淡道。
罗易惊诧的看向他。这个身居宫中的皇子,只是偶尔见上几面,从未打过交道。
夏漠凝神静气道:“现如今,我中陆看上去繁华稳定,实则死气沉沉,危机暗浮。桀夏命脉几乎被氏族所把控:氏族子孙只要及冠成年,便会领取朝廷例银,积年累月,开销巨大,拖累国库收入,此乃其一;天下但凡有利可图之产,皆为氏族所控,譬如罗大人的罗氏控制盐铁,譬如白氏控制漕运,此为其二;各大氏族皆培养自家武丁,自家安稳,不思守国,此为其三。”
“二殿下说的是!”
“如此以来,国库上难有积累,各大重要事业非但父皇难以裁定,反而要事事依仗氏族。桀夏如今是对百姓难以有建树:社会层级固化,难有上下流动,氏族醉生梦死,纵使是好吃懒做一无是处者,却能登堂拜官,腰缠万贯;百姓却是求福无门,纵使胸中有丘壑,也只能低眉顺眼,抱负无门。
“没错!”罗易点头道,“如今桀夏对军队也难有余力培养,一没财力,二没有用心之人处理。幸而我中陆其他方向,皆无有利劲敌,单有西北,大冶部虎视眈眈。”
“所以就得牵制着叶家军,这个有着强烈家族烙印的军队。否者灼华郡主也不至于委屈在这京城了。不过此种情况,岂是能一直侥幸维持的?大理部虽然如今尚不及我中陆三成,可是别忘了,大冶部成虎之前,我中陆不也是认为他们只是绵羊么?”夏漠反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