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东方不败右手微抬,一根银针极速飞出,正刺在曲洋右肩要穴上,曲洋的右臂瞬间失去知觉,纵使他咬牙想要抬起,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将右臂垂了下来。
东方不败怒不可遏,向问天和曲洋一直都是任我行的左右手,任我行纵然失踪十年,他们依然不曾真心归顺自己!曲洋不惜自残以脱离江湖,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刘正风,也是不想为自己卖命吧!
冷哼一声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危难之际,临阵脱逃,那我日月神教还有什么可用之人!你以为废了武功就可以解脱?所谓一日江湖终身江湖!何况你知道日月神教那么多秘密,你想本座会放你走吗?”
曲洋承受着东方不败的怒火,心底倒坦然了,“教主,这个您请放心。我已经服用了教主的‘三尸脑神丹’,终身都不会背叛日月神教!”
“世事无绝对,你还是待在黑木崖上,我比较放心。”
知道再也无可逃避,曲洋颓然道:“既然教主有令,属下不敢不从。但恳请教主容我几日,我要去办一些私事。办完之后再随教主回黑木崖。”他既然答应了左子安将林家人救出,那么无论如何也不想毁约。何况,就是为了刘正风,他也要竭尽全力完成左子安所托,就当为刘贤弟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左子安在告别曲洋之后,也即刻离开了“回雁楼”,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天门真人的怀疑,还是决定等到夜幕降临再去刘府。思及此,左子安牵着马往城外走去,仿佛是真的还有什么私事没有处理。
初春时分,衡阳城外大片大片的稻田已经开始泛出点点绿色,不过零星的绿色衬着无边无际的原野,还是显得寂寥凄清。左子安坐在田埂上,望着红日开始点点西沉,直到月光渐渐落下,轻雾弥漫,笼罩住田野,才准备起身回城。
寂寥的原野不免让他心情有些抑郁,想到衡阳城中此刻,看似一团和气,实则人心险恶、你争我夺,个个都带着面具在唱戏,又觉得自己也终于慢慢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甚至起了抵触的心思。
一声清脆的女子之声传来:“若不是看在你还是有些男子汉气概,刚刚一剑削的就不是你的手指,而是你的头了!”
沈忱烟!左子安心中所有的思绪都被一扫而空,是沈忱烟!她怎么会出现在衡阳城?空旷的原野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然而刚刚那句话却清晰地印在耳中。这既有少女天真,却视人命如草芥的话,除了沈忱烟只怕也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说的出来!
左子安放开马缰,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坡,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照着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沈忱烟!沈忱烟还是一袭白衣胜雪,乌发如云,手中长剑闪着寒光,面如寒霜地看着那在地下打滚的黄衣少年。
沈忱烟身边站着一位白衣少年,却是莫维峰,此刻正满脸无奈地拦在那黄衣少年身前,而那倒在地下、黄衣沾血的正是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贼婆娘,恶婆娘,你卑鄙无耻……”令狐冲犹在破口大骂,莫维峰急道:“令狐兄,你能不能别说话了!不想活了吗?”
沈忱烟听得这无礼言语,早已怒火冲天,寒光一闪,血渍飞溅,令狐冲的左手手指竟然又被削去了一根,冷冰冰地道:“好啊,你骂我一句,我砍你一根手指头,砍完了再砍手腕、手臂、四肢。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脏!”
令狐冲连沈忱烟如何出的剑都没看到,就已经连续被削去了两根手指,十指连心,一阵剧痛传来,眼前发黑,剩下的理智却在提醒他,沈忱烟绝对说到做到,他再口出恶言,真能把他削成一截一截,不由得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莫维峰连忙道:“谷主,这位令狐兄弟是有些口无遮拦,可他绝不是什么坏人,看在华山派的份上,还请网开一面!”
沈忱烟将长剑收回鞘中,冷笑一声:“好啊,华山掌门是武林闻名的‘君子剑’,听说是个翩翩君子,可教出的徒弟居然是个轻薄无礼之徒!喂,姓令狐的,今天不是看在莫少侠的面子上,我保你不能活着走回华山!想活命的,还不快滚!”
莫维峰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一抬头,正好看见立在山坡上的左子安,惊喜交集,叫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