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喝水又是拍背,边上的丫鬟忙做一团,盛安颜连做几个深呼吸,这才缓过神来。
这宗政潋不开口则以,一开口非得吓死人不可!
她连忙摆出义正言辞的脸,十分认真且严肃地道:“当时千钧一发危在旦夕,我被情势所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正所谓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我觉得我那时候的表现十分地完美,十分地机智,并没有什么错。在那种情况之下,我都还能充分地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成功地捍卫我的领土完整,我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地自豪。”
说完,低头看向宗政钰:“此处应该有掌声。”
宗政钰连忙放下碗筷,十分捧场地拍起了巴掌:“娘亲大战老巫婆,好厉害!”
宗政潋瞧着眼前的情景,伸手摩挲着那坚毅的下巴,双眉压目,若有所思:“或许,本王应该给钰儿换一个正常一点的娘。”
盛安颜抬起眉眼,一声讥笑:“王爷是说,兰珠公主?”
宗政潋瞧着她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薄唇一松,扬起一抹笑来:“怎么?不行?”
“就怕王爷乐意,人家兰珠公主也不会乐意。”盛安颜将吃得身上到处都是的宗政钰抱给奶娘去换衣服,自己个儿慢悠悠地盛了碗鸡汤,边喝边道。
若是寇兰珠真对宗政潋有意思,那么在得知他有妻儿之后,一个女人,不该是那般的反应。
有些惊讶,还有些……窘迫。
以至于要无理取闹地发一通脾气,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再细想一下他们说的话,不难看出,寇兰珠其实是宗政潋故意叫到靖王府来砸场子的。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演给天下人看的戏。
屋外月色又浓几分,好似将人的轮廓棱角也笼罩的模糊松软了一些。
宗政潋薄唇轻弯,眼神如雾,雾中有她:“兰珠不愿意,那,你愿不愿意?”
“咳,咳咳咳咳咳……”
盛安颜一口鸡汤径直喷出,直接把眼泪都给呛出来。
“靖王爷,求你,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讲冷笑话好吗?”
她小心肝儿那么脆弱,经不起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唬的。
宗政潋眉峰一扬,眸色泛黑:“你以为本王在讲笑话?”
额?
难道不是?
盛安颜全身神经瞬间绷紧,仔细地瞧着宗政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可这家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目光撞进那双凤眸里,只觉得里面一片汪洋,是那般洞彻的黑。
盛安颜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小下,唇角微动,却没有说话。
却见宗政潋唇角微勾,扬起一抹戏谑笑意:“看样子,是高兴傻了。”
盛安颜眉头紧皱,双手在桌下抓紧膝上的裙子:“王爷金口,还请不要说这些戏弄人的话为好。”
宗政潋拂袖起身,一身墨纹紫袍,被他伟岸的身躯撑得有棱有角。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少顷,道:“夜深了,好好歇息吧。”
淡淡的一句话,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语调,说完,便起步出了芳草园。
盛安颜呆愣愣地坐在饭桌旁边,有些分不清,宗政潋刚刚说的那句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