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多吃了几口水,不妨事。”
“多谢大夫。”
寇兰珠把请来的大夫送出门口,一回头,就见盛安颜已经醒了,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床上层层叠叠的纱幔。
“醒了?感觉怎样?没事儿?”她急忙几步奔至床边,一脸的关切和做错事的愧疚。
盛安颜却没回答她这些废话,左右望了望,问她道:“这是哪儿?”
“客栈。”寇兰珠瞧着她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信了那大夫的话,松了口气,“我怕你没被水淹死,回王府里也得被气死,所以特意找了间客栈先住着,怎么着也得先养好了身子再杀回去?”
听寇兰珠这话越说越不靠谱,盛安颜一脸被她天真打败的挫败:“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这倒不必了,”寇兰珠一脸很是大度的模样,“谁叫我就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人呢?”
盛安颜一噎,竟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少顷,她才问道:“花魁大选怎么样了?”
寇兰珠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被那些刺客一搅合,还能怎样?当即疏散了百姓,召集十城城主紧急议事。顺带着,你家那位爷还把那位说是惊吓过度其实屁事儿没有的小莲花接进王府里去了。”
哦,所以寇兰珠才说她没被水淹死,回去也得气死?
她可真是……想太多啊。
盛安颜替自己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事了,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哎!”寇兰珠连忙按住她,“你倒是听我一句啊,好歹养得生龙活虎了杀回去,杀得那小莲花稀里哗啦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再不敢动歪心思……”
说得正起劲儿呢,寇兰珠却突地一顿,旋即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着病歪歪的回去,让你家男人心疼?唔,这也的确不失为一种方法……”
盛安颜“噗嗤”一声,被寇兰珠的脑洞大开逗笑出了声儿。
说实话,枉她身为一个现代人,自诩对感情之事看得很开,可真当自己经历的时候,到底还是勉不了心思慌乱、纠结万分。
而寇兰珠,这位喊打喊杀爱憎分明的主儿,每每在她生出一丝彷徨、失落的情绪的时候,总是用她“很狗血很独特”的方法,让她转移了注意,消化了那些刚刚升腾起的忧伤愁思。
说实话,她很感激她。
可是对于感情,她还是想用自己的处理办法。
“兰珠……”
“干嘛?”寇兰珠搓了搓自己手臂,打了个哆嗦,“别那么恶心巴拉的叫我成不成?渗人得慌。”
“也许不是我说话渗人……”盛安颜用目光示意她看门后,“也许你刚才的话……被门外的人听去了。”
“隔墙有耳?”寇兰珠警惕心顿起,几个快步奔至门边,“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听本公主的墙角……”
“吱嘎——”
门开。
门外,是一张刚硬冷峻的脸,凤眼深邃,褐眸泛黑,眉峰如奇峰险壑,陡峭凌厉。
依旧俊朗挺拔,依旧神情英瑞。
寇兰珠平日里嚣张跋扈、盛气凌人惯了,可再狡猾的老鼠也会怕猫,再凶狠的恶狼也会惧虎。
开门的刹那,她气焰顿时就像戳了个口子的皮球,瞬间就漏得一干二净。
“靖……靖王爷!”她结巴了一下,下一秒,她立马信誓旦旦地表清白,“先说,我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