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嘴角蕴着似笑非笑的意味,略带一抹激赏之情,只是笑而不语。
果不其然,苏麟寒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大变。
“大师,那可有破解之法?”苏麟寒脸上似笼罩了一层轻雾,厉色之外仍见担忧之。
“现唯一的法子,就是将这位腊月出生的女子远嫁,离太傅府越远越好,这样,才不会危及太府的安危。”那道士默然沉吟,不徐不疾地道。
苏里雪低眉浅笑,声如沥珠,“既如此,那还请父亲早日将里雪送离沁羽吧,免得影响了父亲的仕途还有苏府的命运。”
冷冷的眼神从苏麟寒身上摆过,苏麟寒只觉内心冰凉一片。对于这个女儿他已亏欠得太多,若真要将她远嫁,也于心不忍。
“老爷,为了苏府的命数,看来只能委屈里雪了。”谢氏话毕,便掩面做哭泣之状。
“不知大师师承何家,今日所说的话是否可以以性命担保所言是真,你可知,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堂堂苏太傅,岂容你放肆乱言。”左氏虽恬和微笑,但眼眉中略过一丝严厉。
此事是谁所策划,谁的圈套,一目了然。唯苏麟寒不自知,他并非愚钝,而是太过看重自己的仕途,在前途面前,一切阻挡他前进的东西都必将件件迁移。唯有能为他所用的,才能留下。
“若老爷不相信贫道的话,那也无法,只是灾星来临,还请老爷做好准备,避免家破人亡!”那道士说完,便想转身而走。
只见苏嫦曦刚站立起身,便柔弱娇怯地一倒在地,晕了过去。
谢氏急忙跑过去,将苏嫦曦抱在怀中。喊道:“快来人!”
“看来灾星此事是真,还请老爷尽早些处理,否则还不知生出什么事端呢。”枊氏看似一脸的惊慌,连连起身,伏在苏麟寒怀里。
似乎一言,便坐实了苏里雪是灾星一说。
“老爷,大小姐想必是身子太累了,休息一下便好。怎能不经查证便归根到灾星一说,枊妹妹未免有些混淆是非。”左氏掩嘴一笑,唏嘘道。
那边谢氏已经命人将苏嫦曦送回房中休息。
“是否混淆是非,老爷自有定夺。”枊氏微微抬起眼皮不屑地道。
“老爷,难道您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嫦曦死于非命吗,嫦曦一向身子极好,怎会无源无故就晕倒在地,实在蹊跷。”谢氏膝行至苏麟寒面前,用绢子抹着泪,低声道。
苏麟寒将谢氏搀扶起来,“大师,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苏老爷,因灾星降临,所有与这位腊月出生的人有过接触,便会患上急症,久久不能愈。刚刚那位小姐,恐怕…………也要香消玉损了。”那道士叹了一口气,容色谦卑而和顺。
苏麟寒眼眸中散发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徐徐从苏里雪身上扫过,“来人,将二小姐带回庭兰中好生休养,无我的吩咐,不得出门半步!”
“那就只能委屈里雪了,只是…………若里雪不离开苏府,恐怕嫦曦她…………”谢氏的眼泪如涓涓流水,拿丝绢拭了去。
“那你便为里雪寻一户好人家吧,嫁得越远越好,离开苏府。”苏麟寒的眸中虽有不忍之色,但语气决然,便又望着苏里雪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苏里雪闻此话,双手生凉,心中一惊,身上的毛孔忽忽透着冷意。
苏麟寒到底是不顾父女之情,那么,她今后也无须再客气了!
苏里雪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皓齿如玉,“希望父亲不要后悔便是。”说完,便起身欲要离去。
“你们都看好二小姐了,断不能让她出房门半步!”谢氏眼中一记狠狠的眼神袭来,凶道。
“我看谁敢!”
老夫人的声音远远的从厅外传来,罗妈妈与初七扶着她,缓缓地快步走了起来。
脸色红润,毫不见生病的征兆,话中铿锵有力,脸色带笑,看着谢氏,谢氏心中未免一凉与一惊,老夫人怎么来了?
“母亲,您身体还未好,应该卧床静养才是,怎么这就起来了。”苏麟寒过去搀扶,却被老夫人一把推开了。
“若我不来,那我的乖孙女是不是就要被你们嫁到远处,此生都不得相见了。”老夫人在罗妈妈与明珠的搀扶中缓缓坐下,虽语气平和,但眸子里却是凌厉的眼神。
“乖孙女,过来祖母这里。”老夫人看着苏里雪时,才缓缓微笑,带着一抹难言的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