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有作答,只是笑笑。苏里雪与唐雨希一左一右地挽着老夫人的手,陪她慢慢地走过石子长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块砖,每一草每一树,于老夫人而言都有着深厚的意义与回忆。
“我与老爷子若在世时能看见你二人出嫁,及宋儿娶亲,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祖母说的什么话,难道你就不想抱孙子么,自然是得长命百岁才好。”苏里雪笑靥如花,温柔地道,眸子中尽一片明媚与清澈。
这一话,亦把老夫人逗乐了。
逛了半日,老夫人困了,苏里雪与唐雨希便伺候她用了药,午睡去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第二日唐宋元便传来消息,说是还没有找到羽墨言的下落,也就是说他有极大可能没有死。只是消息被人故意误传,而玄龄帝会迫于朝臣的压力早早立下太子,那样即使羽墨言回来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只是,那个筹划的人也太小看了玄龄帝对于羽墨言的疼爱,这几日,他不仅加派了许多人手去寻羽墨言的下落,而且为首的几个极力劝他早立太子的官员也被他罢了官免了职。
羽墨承心中定是难安了吧,若有一天寻到了羽墨言,那他所做下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唐宋元除了抓紧时间寻找羽墨言,别的什么都不能做,虽徐将兵权重握,亦是羽墨言的党羽,但毕竟羽墨承做的这些都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师出无名更是无从下手。
唯有静静等待时机。
第二日,竟传来玄龄帝驾崩的消息!
太医的说辞是,玄龄帝思儿心切,最近来都寝食难安,郁郁寡欢,便生了心病,是昨儿夜里突然暴毙的,没有任何预兆。唐淑妃最为伤心,哭晕过去三回。而羽墨承与羽墨恭则守着玄龄帝的灵棺跪了许久。
宫中便传出命令,让全国所有的百姓披麻带孝十天,家家户户门前都要挂着白灯笼,以示哀思。所有的酒楼、青楼等寻乐场所都不得营业。
一切都来得蹊跷,当苏里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端着的茶盏险些握不稳,洒了一点汤茶出来。
夜中的冷雨亦是突然而至,敲打在木格的窗棂上“噔噔”作响,夹杂着寒风刮过,其声如鬼魅呼啸一般,惊心动魄。雨中的寒冷,隔着窗纸,亦锋利逼上身来。
“表妹,你怎么了?”唐雨希许是看出了苏里雪不安,便轻声问道。
诺大的房间中,只四周的角上燃了几根蜡烛,房内算不得很亮,加之夜深雨来袭,更显冷意。
玄龄帝的死,苏里雪并不意外,只是她原先还对羽墨承抱有希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了!
帝王家,本就应无情无爱,为了帝王位,可以杀父轼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苏里雪心中感觉到阵阵冷意,那个初见时,笑容温润如玉,翩翩如风的男子。那个下棋时,潇洒聪颖的男子…………甚至还能想象,他一个人对弈时冷寂孤独的样子。
他真的为了得到自己要的,能够付出一切代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