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韩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茶楼内,外面的阳光尚算是和煦,年轻而普通的男子的面容在阴影中却看不太真切,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挑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说道:“韩大人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这信中所言么?”
韩却仔仔细细的再将信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点头说道:“的确是沈婳那丫头的字迹,她读书认字的启蒙老师是我,她的字迹我认得!只是这怎么可能,那丫头不是已经……已经……”
“这世上就有这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若非如此,怎么能够骗得过如今身居高位的人呢?”男子嘲讽的一笑,如白玉一般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杯子,指节发青。
“的确如此,我就死了也不会相信先太子会谋反,沈兄会通敌,他若不好好的藏着的确瞒不过那人的耳目。那她还好吗?”韩却又问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入京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很好,韩大人放心!”男子淡淡的说道,微微的顿了顿,又道,“至于我入京的目的,在信上已经很清楚了。沈婳相信韩大人的人品,所以让我找韩大人帮忙!”
“这……”韩却面上露出一丝犹豫。
“难道韩大人舍不得如今的官位吗?”男子淡淡的嘲讽的说道。
韩却不屑的笑了笑,说道:“所谓名利皆是身外之物,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所犹豫的是如今上面的那位手腕不可谓不铁血,自入主东宫以来,以前凡是与先太子或者沈家有所牵连的人,或贬或诛,如今这些人不是他的心腹就是媚上圆滑之人,我因为开罪了先皇,被贬到到了地方为官,这几日才凭着些许的政绩调入京中入职,算是逃过了一节,单凭你我二人之力,又能够做什么呢?”
“事在人为!”男子说道,“赵默他陷害忠良,谋害亲兄,更怀疑他是弑君杀父才登上了皇位,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天理不容。韩大人还记得先太子吗?”
韩却眸子里面露出敬仰却惋惜的光芒,微微苦笑道:“如此会不记得,若非先太子慧眼识珠,我不过是一届西席而已,那里会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只可惜……”
“韩大人不必如此伤怀,先太子虽然已逝,但是皇太孙却还在世,只不过现在风声虽然比以前送了一些,但是赵默还是没有放弃抓捕,待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带韩大人前去探望的!”男子说道。
“皇太孙还在世?”韩却高兴的说道,“太好了!”
他高兴了一下又伤怀道:“只可惜沈兄世代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幸好还有沈婳丫头一点血脉保留下来。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先太子对我有赏识之恩,他们的污名未洗,想来在地下也不得安宁。既然皇太孙还在世,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君主,我韩却就是拼得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两位的恩情。章先生,韩某佩服你以单薄之躯如京城虎狼之地,谋此危险之地。沈婳那丫头虽未女儿之身,但是谋略不输于男子,她进如此信任你,想必先生你定然有过人之处。我信那丫头的眼光,若先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吩咐,韩某烦死不辞!”
男子后来有些哽咽,眼眶有些发红,平复了一下方才回复镇定说道:“韩却拳拳忠义,沈婳她果然没有信错人,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亲自前来拜会老师的。晚辈这一次来,并非要拨弄风云,只是希望能够拨乱反正,皇太孙能够拿回他的东西,忠魂能够安息,恶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报应。眼下有一件事情的确需要韩大人的帮忙,眼下朝中虽然有很多赵默的心腹但是还是有清流之士,希望韩大人能够多多的联络行走,为将来皇太孙能够顺利登基铺路,只是,此举却十分的危险,若是有人告发,不止大人仕途完了,性命也会堪忧的,希望大人万事多加小心!”
“你且放心好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我们的行为是匡扶大义,更是为了大陈的未来。赵默这个人权欲之心太重,他也没有打算做一个好皇帝,大陈在他的手中根本就看不到未来!”韩却说道,“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没什么好怕的!”
男子起身深深的鞠躬,起身说道:“你我见面太久会引人怀疑,晚辈就先告辞了。日后有需要大人帮忙的地方,晚辈会以书信相告,大人还记得你曾经教授给沈家几兄妹的暗码吗?”
韩却显然有几分感动,那些暗码不过是他闲暇时编出来教给他们兄妹玩的,没有想到沈婳那丫头居然还记得,那时候她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直到被太子看中,离开沈家,入朝为官,她也不过不到十岁,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记到如今。
“这个她都能够告诉你,你们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韩却说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