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侍卫?速回!”邵元节像是并不知道唐善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在催促。
“三成烈火大手印!怎么样?唐大人还受得了吗?”左忆山一边嘲笑着,一边大步行来。
唐善的身上已经燃烧起火焰,他怪叫着,挣扎着跳了起来,带着一身的烈火,向着邵元节所在的方向逃去。
左忆山并不追赶,定身当地,扬声道:“邵元节撑不了多久,唐大人若想活命,不防考虑一下老夫的建议!”
“真人……”唐善返回邵元节身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
邵元节双目猛张,激出一团冰冷的寒气,霎时熄灭了他身上的火焰。
火焰虽然熄灭,可唐善却已被烧得犹如木炭一般,周身上下炙痛不已。他张开嘴,没等开口说话,先行喷出了一团白烟,吓得自己直翻白眼。
邵元节除下道袍,披在唐善身上,叹声道:“幸亏你是一届武修,否则中了我们道宗的大手印,现在早就没有了性命!”
“我……我找到出路了!”唐善忍着痛楚,回手一指,“请真人随下官同去,只要打发掉左忆山,我们就可以逃出封印的束缚。”
“哪有那么容易!”邵元节面带苦笑,道:“老道吸引了玄天魔女的九成法力,宝印的法力也有大半附加在老道身上。如果老道同你一起外逃,那条出路马上就会封闭起来!”
“啊……”唐善怪叫了一声,立时没有了主意。
“你自己逃出去吧!记住,你是一个武修,只要你可以激发出自己的潜能,那个叫左忆山的家伙,一定不是你的对手!”邵元节的话说得有气无力,像是真元耗尽的模样。
“逃个屁呀?”唐善把邵元节的鼓励当成了英勇就义的怂恿,一屁股坐在所剩无几的坚冰上,叹道:“下官留在这里陪着真人,哪怕是一起殉道,下官也不愿独自求生!”
“哦?”邵元节像是十分意外,怔怔的看向唐善,忽然一笑,道:“唐侍卫是认为自己无力逃出封印吧?”
“笑话,只要我愿意加入玄教,拜在那魔女的门下,我现在已经逃出封印了!”唐善自嘲着,突然一呆,抬头看去,疑惑的问:“难道道长刚刚没有听到下官与左忆山的对话么?”
“对话?”邵元节的脸上满是迷惑,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猛睁双眼,叫道:“魔女?原来你想要封闭老道的五音五觉,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邵元节已经是瓮中之鳖,玄天魔女只要耗尽他的真元,自然将他困死在封印中,何必多费周章,封闭他的五音五觉?
唐善对此也感到纳闷。
“唐侍卫?”邵元节眼中现出精光,正色道:“老道可以用仅存的真元助你逃出封印,但老道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你大可不必留下来同老道一起殉道!”
唐善眼珠一转,噌的跳了起来,正气凛然的道:“道长这是什么话?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下官绝不会抛下道长,独自求生!”
邵元节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嘿嘿发笑,脚下一顿,道:“好!”一声闷响,原本融化成不足一尺的坚冰暴涨数十倍,好大一块坚冰在唐善身下赫然浮现。
唐善身上炭黑般的皮肤开始脱落,恢复了原本的肤色,烤焦的头发和燎光的眉毛也重新生出。
“靠!死到临头了,还在试探我!”唐善在心底暗暗叫了一声侥幸。
邵元节随手一抓,唐善烧落在焰火中的绣春刀不知由何处射出,落在他的手中。他将绣春刀丢给唐善,“带路,我们出去。”
唐善抄刀在手,应了一声,辨别方向,直奔左忆山所在的出路窜去。
邵元节弓肩绷臂,催动身下的巨大坚冰,跟随在唐善的身后,用无比强大的寒气为他驱散沿途的烈火。
“邵真人?”左忆山似乎对邵元节的来到感到意外,惊疑一声,急忙抬了抬手。轰的一声,在他面前升腾起数丈高的火焰,拦住了唐善与邵元节的去路。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邵元节在怀里捏出一方玉印,“护国法印在此,无知鼠辈,还不退去?”他的这方玉印乃是当今天子所赐,上刻“阐教护国”四字,不仅代表着天子的皇权,更是难得一遇的中阶法器。
法印一出,拦在路前的烈火顿时消散,左忆山瞪着眼睛看来,早已经惊愣在当地。
“道长,你有这样的宝贝,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唐善对着邵元节发出了埋怨。
邵元节大步前行,一把将唐善拉在身边,低声道:“这方玉印是老道的仿作,真的法印早就遗失了!”
唐善虽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可还是被他的一番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邵元节现出了护国法印,随手一击便熄灭了数丈高的火焰,左忆山的眼神开始有些飘忽,脚下一动,已然经由出路逃窜而去。
邵元节拉扯着唐善,不急不缓的向出路行去,低声道:“如果老道这方伪印可以蒙混过关,那魔女绝对不敢硬拼。可如果她知道了这方法印的真相……”他像是有难言之隐,两条皓白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闭口不言。
唐善心头突地一跳,“邵元节说的轻巧,皇上御赐的‘阐教护国’法印何等珍贵,自该妥善收藏,岂会轻易遗失?与其说是‘遗失’,还不如说是被人盗走了。可如果不是邵元节至亲至信之人,即便有心盗印,恐怕也无从下手。难怪邵元节生怕玄天魔女获悉这方法印的真相,看来在他身边一定出现了叛徒。如果这个叛徒与玄天魔女相勾结……?”他不敢再想下去,一颗心跳得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