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女子,显然也是被这亮光吓的一惊,“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在这个空荡荡的石洞里更是格外响亮,回音久久不能散去。
薄西山双手一并,两手的中、食指伸出,朝着那女子大喝了一声“开”字。
奇怪的是,那女子还在呼呼的喘着粗气,并没什么反应。
夏一衡大奇,心道:莫不是爹爹道行不够,降不了他?顿时又想逃跑。却见薄西山缓缓的降了下来,道:“一衡莫怕,她是个普通女子,非妖非魔,你且跟我过去问个清楚。”
就算她是个人,又怎么会跑到这里?那地上还躺着没头的道士,又怎么解释?听薄西山说完,夏一衡还是不敢近前,只是远远的看着。
薄西山看他还在担心,也就没有理他,自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子?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
那女子见他仙风道骨,声音里虽有谴责却也有几分关怀,便也稍稍放心,哽咽着说到:“小……小女子姓隋,单名一个心字,与师傅云游到此,发现了一个山洞,师傅见天色已暗,离那德阳城却还有半日的路途,就说要在这儿休息,结果……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玉手遮面,隐隐哭了起来。
夏一衡见她抽泣,知道是个可怜的女子,又回头看了看走来的山洞,里面漆黑一团很是吓人,自己站在离爹爹这么远的地方,也未必安全,就赶忙走了过去。
他离那女子并不算远,只是洞内黑暗,让人模糊了距离,待他走近,见那女子仍在哭泣,双肩颤个不停,只穿了一身薄衣,便心生同情。心道这洞内阴森潮湿,她一个女子可别受了寒气,许是冷的发抖,便挑卸下行囊,找出了以前自己的那件麻衣,给她披上。
那女子只觉身上一重,再一侧目,发现身上多了一件麻衣,知道是一衡好心同情,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她抬头朝一衡怯怯望去,见他眉目清明,一脸忧心,满是关怀之意,便细若云水的轻道了声:“谢公子好意”。
让人称呼公子,夏一衡始终觉得舒服,被她这么柔声的一叫,更是心生怜爱,有些痴了。
薄西山见这姑娘秀雅脱俗,带着一股水灵之气,双目犹似一汪清水,当真不可方物,看样子应是正值韶龄,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再看夏一衡,却像是个苍蝇叮住了蛋,直勾勾的望着人家,也不知回应句话,还真是没愧了那木头二字!
可现下绝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当问清来龙去脉才是,于是开口问到:“隋姑娘,既然你们在洞口休息,又怎么会跑到这石室中来?又……”他想说,又怎么让她师傅弄丢了脑袋,可还好他脑子转悠的快,看着她的师父,一口卡住,没顺口带出来。
隋心这才转头看向了师父,登时花容失色,晕了过去……
薄西山旋及想到,恐怕之前她也是昏迷不醒,这洞中又极为黑暗,她只以为师父也昏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取了项上头颅,自己这一说,她才发现……
于是马上跨前一步,用手为她渡了一口气,助她醒来,人还未醒,隋心就一把抱住了师傅,泪如雨下……
这一幕,看的夏一衡很是心酸,让他想起了娘亲去世的情景,顿时低下头去,再不忍看。
“隋姑娘,你节哀顺变,这人已经死了,你莫要再哭坏自己的身子,现下想个办法,给你师父凑全了尸身,才是要紧。”薄西山低声说到。
那姑娘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息声,起身欠了一礼,柔声道:“多谢恩公相救,隋心不胜感激,还要劳烦您让这洞再亮些,我也好帮师父找到……找到……”说到这儿,她已经说不下去,眼看着泪水溢出眼眶,又流了下来。
薄西山点了点头,却道:“姑娘暂且休息,你身子还很虚弱,这事便让我与一衡代劳吧”。他唯恐这姑娘看到了师傅的头颅更是伤心,只好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