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听后很是感激,点了点头,便伏下身去,替她师傅整理起衣服来。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找到了她师傅的“半个脑袋”,就连这半个脑袋也是血肉模糊,像个血葫芦一般,夏一衡毕竟没看过这样血惺的场面,但还是硬着头皮,胆颤心惊的找了块布将它包了起来。等他们走回隋心的身边,才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她师父终归是要安葬,死人不会走路,那是不消说的,可又总不能把他葬在他惨死的地方,再说这里四面石壁,也确实没有条件。
夏一衡见薄西山在不远处装着他的破铜烂铁,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总之也将这死人的脑袋提在手里,不如就将她师父背出这洞去,也算做了好事一件。便喊道:“爹爹,你再找块东西将他的脖子蒙上,我也好把他背出这洞去。”
跪在那里默不作声的隋心听到这话,转头就向夏一衡望去,现在的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想将师傅带出这洞出去,又惟恐欠了他们太大的人情,无以回报的蒙恩,让她很是茫然。
薄西山听后眼中却尽是赞许,以夏一衡的胆量,提着个残缺不全的脑袋已经够让他难为的了,没想到非亲非故,他还能有此大义,自愿承担这背尸体的事儿来,确实宅心仁厚,心地纯良。
小时候在村子里与伙伴们玩骑马打仗,夏一衡总得第一,说来到也有些“功底”。可这活人和死人背起来滋味儿就是不同,他不知道主动搂着自己不说,连身体也使劲往后仰,害得夏一衡只得使劲前倾,最要命的是如此一来,一个冰凉冰凉的脖子就得贴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让他全身发麻,不寒而栗。
走了三五百步,夏一衡已经汗如雨下,一半是吓的,一半儿是累的,可又不好说就此放弃,那也确实不是他的性格。薄西山在前面领路,隋心也没闲着,不停的给他煽风。夏一衡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幽香扑鼻而来,吹的他又是痒痒,又是舒服,让她这么一煽,非但不觉得凉快,反到更加热了!
“不行不行,爹爹,我们先歇上一歇,稍后再朝前赶吧!”说着,就将背上的人轻轻放下,自己则换了个地方一屁股拍在地上,呼呼的喘起粗气来。
隋心见他已经大汗淋漓,只觉心中不忍,便从衣服上扯下块小布,当做丝巾,顾不得女儿的娇羞,兀自帮他擦起汗来。夏一衡也没躲闪,现在的他,累的像个八爪鱼,一摊烂泥似的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想动。
隋心的小手细若削葱,拿着一块贴身的方布在夏一衡的脸上轻轻擦拭,她感激这位心地善良的公子,本见他衣着华贵以为是个生与官宦之家的娇子,没想到竟如此的平易近人。
夏一衡的后背抵在冰凉的石壁上,已觉渐渐好些,不再那么热了,等他歇过气来,又嗅到了一丝甜甜的暗香,不由睁开眼睛,凑了上去,一抬眼,就看见隋心粉面潮红的小脸上挂着娇羞,一脸认真的为自己擦着汗呢,又是有些痴了……
隋心因心怀感激才有此举,被他这么一看,小手就像触了电一般缩了回去,再也不敢碰他。女儿家的心思瞬息万变,谁又能摸的清楚,更别说夏一衡这样的木头。
他只觉除了娘亲和薄西山,再没有人第三个人与他这般要好,便轻道了声谢谢,又欲起身背她师父。
薄西山见夏一衡已经很累,就算再让他背着,又能背出多远的路去?便道:“一衡,不如我用法术御水,托着她师父走吧,你和隋姑娘跟紧就是。说着,凌空弹起一片水珠,就将尸体托了起来,缓缓的飞在后面。
夏一衡没走几步,就觉得很是不妥,在这样一个古怪的山洞里,后面飞着一个无头尸体不说,自已的怀里还揣着他半个脑袋,更是像猫抓的一样闹心。可隋心就在身边,他又不好多说,只得继续前进。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他们已经离洞口不远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阵急仓的声响。这次夏一衡听的清清楚楚,没等薄西山吱声,他就示意隋心停下,找个地方隐藏。
薄西山侧耳皱眉,仔细的分辨着那是什么声音。
“这声音肯定不是人走路的动静,你们藏在后面,千万不要出声。”
薄西山的这一句好心叮嘱,让隋心登时花容失色,女子生性胆小,她一点一点的挪到夏一衡的身后,抓着他后心处的衣服,微微颤抖。
夏一衡本也有些害怕,可感觉到隋心娇弱的身躯贴在自己的身后,揪着自己的小手不停颤抖,男人的保护欲突然泛滥成灾,一下子变的无所畏惧起来。生平第一次,他是为了战斗而握住了九纹九绞刃,刀一入手,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借势传到了他的胸中,带来了无限的勇气,对于夏一衡来说,这种感觉再亲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