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那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心态,明明自己是丁峰,不是莫少愚,但是竟然会有那样的人的心态。
床上的女孩本来应该跟他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
但是现在有了关系。
丁峰的心态也变了。
他抱着她,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笑容很真诚也很甜美,幸福感来自内心。
她长得不好,但是有这样笑容的女人,运气就不会很差。
“我原来以为会好痛,其实一点也不痛,”悄悄红着脸说,“我还想要。”
说完,她用被子将脸蒙住,好像很不好意思。
但是悄悄并没有因为不好意思而放不开,她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开心过,”悄悄抱住丁峰,仿佛说给他听,又仿佛说给自己听,“本来我以为我会难过,你家世并不好,但是我一点点也不难过,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值了。”
丁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他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总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我总觉得你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人。”
“嗯?”丁峰说。
“我感觉你根本就不像你,我真喜欢这种感觉,”悄悄闭上眼睛,那种满足和幸福的感觉写在脸上,“我真害怕,我害怕我一张眼,发现这是个梦,你不见了。”
“傻。”丁峰刮了刮她的鼻子,突然他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其实也还算漂亮。
已经是初冬了。
天气有一那么一点点冷,有雾,很浓很浓的朝雾。
他们的门还没有打开,圆圆在外面看了一眼,苦笑一下,也没有打扰他们。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吃吃的笑和轻轻的呻吟。她的眼睛湿润了。
很久以后,门开了。
悄悄愣了,她看到了她母亲的身上,头发上都湿润了,显然在外面站了好久。
悄悄的脸一下子红了。
因为她知道,刚才自己发出的动静太大了。
母亲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我快要抱孙子了。”圆圆说。
悄悄红着脸,不敢看母亲,也不敢靠近丁峰。
圆圆的手中,有一个送子观音。
“今天我去大庙中请的,我烧了今天庙中的第一柱香,求菩萨保佑你们平平安安,多子多福。”
圆圆恭恭敬敬的将菩萨摆在神龛上,恭恭敬敬的磕头。
悄悄拉着丁峰,也磕了头。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丁峰竟然会对神像磕头。他确实就磕了头,并且表现非常虔诚。
有很多事情,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是它就发生了。
漂泊多年的浪子,难道会甘心忘记仇恨,在这里安静的安顿下来,过平凡的生活?
在丁峰的身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锋芒,他只不过是衡山派的一个弟子。
衡山派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门派,一点点也不引人注目的小门派。他只不过是这个小门派中一个不入流的弟子。
丁峰和悄悄根本没有返回衡山派的意思。
圆圆和方方也没有让他们回去的意思。因为她们新开的饭店需要人手,她们心中也很清楚,这小两口没有背景,在衡山派很难混出什么名堂,顶多只是衡山派的最底层的弟子,现在可以活下去,何必再去那地方呢?
饭店的生意不错。
圆圆发现,自己那个不说话的女婿,做的菜特别可口。并且这个女婿在这里,仿佛能让她整个人都心安,就连女婿的父亲,那个滥赌鬼,也不敢往牌馆里走,每天都会来店里面转一下。
所以回头客很多,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
而衡山派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显得非常平静。
但是,有些事情怎么都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