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忙反手回礼,那吕立天当前一步介绍道:“在下纯阳宗外门弟子吕立天,这两位是云山宗云天哲师兄,云香雪师妹。”
那二人也自点头回应,吕立天方才道:“修行一途浩淼莫测,道友且不可操之过急,免得再如之前那般走火入魔,落得神魂消散。”
韩湘心知自己并非是走火入魔,但见三人目光关切,多有善意。他心中不禁一暖,点头道:“谢道友指点,倒是我急切了。”
那云山宗的云天哲见韩湘这般识得礼节,虽说只有炼气中期,与自己一般境界。但内里的真元气势流散,却隐有凝练强横之意。
如此这般,又岂是一个散修所能达到?但见韩湘神色自然,不似作假,想来应当是得了奇遇传承才是。
但这也是韩湘的隐秘私事,他却是不好出口细问。又见韩湘并无恶色,当下有心招揽,出声道:“道友既然是散修,定也没有拜入门派,不知是否考虑我云山宗?以道友的资质定不消的几年便能进入内门,修习强大道术法门。”
韩湘听得一怔,暗想自己不过方才与之一面之缘,竟会引来招揽之心。
他却是不知,若是散修,并且年岁不是很大,修行也小有所成,大多是各教派的招揽对象。只不过散修多半是不收与拘束的,是以凭着能无师自通的资质,怎能找寻不到宗门按脚?
那纯阳宗的吕立天也早有此心,但想到此际身处云山宗地盘,自己若是招揽散修,未免引人不喜。
韩湘却摇头一笑,抱拳道:“多些道兄美意,不过在下早年曾得碧霄阁乾常道长老施下恩惠,此间也正是有心去寻碧霄阁投入门下,方不失为人本分。”
那云天哲与吕立天二人听闻此言,却是纷纷眉头微皱,不禁疑惑在胸。但又想到韩湘乃是散修,多半是久居荒野,也便释然。
云天哲眼中不无惋惜,长叹一声道:“道友久居山林是不知外界之事,那碧霄阁早在三年前便被扬域五教联手灭了宗门了。”
吕立天也是长吁短叹,显然痛惜不已。只有那头戴面纱的云香雪,脸色隐没在黑纱之下,看不真切。
韩湘心头一沉,顿时如遭雷击。
他本就看出那日在太湖时,早有修士将他是妖道的矛头指向碧霄阁,却不曾想竟真已迎来灭门之难。
忽又想到那云天哲所说三年前便已灭门,当即疑惑道:“三年前便已灭门了?”
云天哲仍旧长吁,吕立天却接口道:“是啊,三年前太湖喷吐法则之时,碧霄阁内门九弟子与赤面老妖相认,乃是****妖道少主。加之五仙教等早有觊觎碧霄阁之心,是以借机生事,连同那大教正一道的上仙任长平一起将碧霄阁全门斩杀殆尽。”
韩湘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浮现了那一张张真切的面容。他们已将自己当做亲人,而自己也早将他们当做家人。更痛心迷惑,自己一番波折造化,却已是三年过去?
如万刀刮心,韩湘疼痛的想要喷出闷血。但嘴角空荡,便连唾液都没有半丝。
吕立天看着韩湘这般神色,料想是感恩那三长老乾常道的恩情。不觉对眼前这个散修高看了几分,暗想:“倒是重情义之人。”
吕立天接着道:“遥想我与那碧霄阁九弟子韩湘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还被他救下连同师弟师妹等三人性命。但看他眉目正色,绝非是阴邪之人,怎么会是那赤面老妖的少主呢?唉。”
长叹回荡天地,韩湘依旧失神。
云天哲接口道:“索性是那碧霄阁大长老晏无华功力不弱,竟能在十数金丹高手的围攻下拼出一条血路。带着碧霄阁几个内门弟子逃遁而出,不知去向。”
韩湘茫然心颤,急切问道:“碧霄阁还有人生还?”
云天哲点头称是,韩湘喃喃道:“我要去看看。”
说罢再拱手向三人道谢救命之恩,便怀揣着心思要御空而去。
那一直未曾言语的云香雪忙出声唤住韩湘,柔声道:“道友不可再去,那碧霄阁现下已成了五仙教的分支。内里有大弟子徐风坐镇,功力已堪筑基圆满。若是被他知晓你与碧霄阁的恩怨,势必要斩草除根的。”
吕立天与云天哲也忙点头称是。
韩湘却去意已决,料想先去打探一二,待得有机会定要替碧霄阁报了这深仇大恨。当下出言万谢,却依旧化作残影,踩着清风远去。
那吕立天看着韩湘远去的身影,似脑海有明光闪过,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白道友很熟悉呢?”
云天哲再次长叹,不无可惜道:“这白道友功力不弱,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竟已是炼气中期。并且真元凝练隐藏,许是有极高明的道法在身。只是此去碧霄阁,怕是多有磨难。”
边上二人也是摇头叹息,吕立天毕竟心性释然,出口道:“算了,还是先去寻到往生草,替大师兄疗伤才好。”
几人商量打定,再次寻了山石路径向内里走去。
韩湘腾云而飞,回想方才几人一番言语,心中戾意渐起。对那五仙教等等扬域教门也多有仇恨厌恶在心,暗想:“血债自得血偿,谁也逃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