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看他那一脸沉迷爱情,满脸羞涩的样子简直辣眼睛。“婚事定的什么时候?”
“明年中秋前后吧,皇上让钦天监的人在选日子,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定下呢。”
“啊,那这杯喜酒我们是喝不成了,只能等到时候回京述职的时候再恭贺你了。这几天我就去街上看看,别的不说扬州界面上女孩喜欢的东西特别多,到时候你多带些回去,也能讨讨她高兴。”
“我正想去给她买些东西,这一直没抽出空,你能帮忙去挑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喝喜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皇上的意思是明年春天的时候待得扬州这边盐商局面稳定,就要调甘遂回去的。”
“可是我们才来两年?”甘遂想想都觉得自己这几年升的太快了“怕有些说不过去。”
“这次那么多银子送回去就已经是大功了,那老狐狸那边最近动作频频。现在的太傅已经递了折子,说是年老体衰要回乡养老。这个档口谁当太傅皇上都不太放心,只能提前挑你回去。不过这也就是我们私下说说,到时候事情怎么变也还是说不定的。”
“你还别说,我还真不太想回到京城去,现在的官场都已经是危机重重,更何况到时候身处皇权中心。”
“你是逃不掉的,我们大家都逃不掉,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没有退路的岂止他们,一路同行的人太多,感觉前路也没那么可怕了。
“叔叔,玩玩,爹爹,玩玩……”
大人们在讨论着沉重的话题,孩子才不会理这些,他们只是开开心心的玩耍罢了。
笠靖查到什么东西,外人一概不知,他是直属御前,只知道大约有大收获。走之前的中午,在送行宴上,那张平日里板的直直的脸都柔和起来。宴席之后还破天荒的找到甘遂:“昨日我看你给天宇买的那些布匹很不错,我想给我夫人带一些,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哪里买的?”
甘遂没想到这位大人第一次找自己居然是为了私事“那是内人去置办,大人要是需要,我让她再挑一份。”
“那麻烦尊夫人了。我夫人她喜欢带些小碎花样式的,尤其喜欢丁香花。颜色喜欢清淡一些的……我听说扬州集云坊的胭脂水粉不错,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用哪些,能不能也麻烦尊夫人帮忙挑一些……”
甘遂第一次见这位惜字如金的刑部尚书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家夫人喜欢什么。推己及人,大约疼爱妻子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半夏花了一下午才将笠靖需要的东西一一买齐,这位大人还一样一样的看了,最后谢了又谢,给了银子踏上回程的马车。
林天宇他们走后甘遂的日子更加忙起来,圣上留给他的日子并不多。他要在这一段日子中将前段时间乱成一团的盐行再重新理顺。织造大人也比他好不哪里去,现在的日子除了出盐旺季,还要给京里边贡上夏衣秋衣的料子,两人常常一起加班到深夜,然后互视,当官真不是人干的事。
宋明远家里边也是一团的乱。前段日子宋云娟本来已经决定和公孙玉清断了,一心在屋子里边绣嫁妆。
后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将公孙玉清死了的消息捅到她耳边,简直是晴天霹雳。又听得别人私下说道,公孙玉清的死竟然和自己父母有关,那简直是出奇愤怒了。她都已经愿意听从父母之命了,父母却依旧没有放过她的爱人,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开要去殉情。幸亏丫鬟发现的早,织造夫人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本来是不想再提及此事,总觉得人已身死再多的罪过都已经随着死亡就带走了,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还是个痴情种。不得已只得掰开一条条一件件的讲事实讲给她听。
宋云娟先前还疑心自家爹娘骗人,后来半夏还给她作证,说起山寺之时偷听之事。宋云娟不敢相信自己一心恋慕差一点就私定终身会是这样的伪君子,一气之下竟然病倒。
心气郁结,病来如山倒,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
韩同知的夫人自那日在山寺求了签,就开始找媒人打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天定的姻缘,那日她家千金出门,遇上有人抢劫,旁人出手相救。这一照面居然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
那个救她的男子第二日便让人来提亲,他是河防营的管事,年纪轻轻已是五品,家世清贵,韩同知夫人找人打听了又打听,也没有说这男子不好的地方,这才开始小定。许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同知夫人每每提起这位乘龙快婿都是一脸笑意。
这一年来乱糟糟的好不容易听见个好消息,半夏也替她高兴。两家都很满意,日子也定的快,就在第二年春上,而喝过喜酒,半夏他们就要踏上京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