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月点头,她现在在化疗,身体一感冒着凉就麻烦,也有可能是化疗引起什么其他病症。
“我刚刚没说话,也不是在埋怨你。”她叹了口气,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自己先笑了起来,“只是觉得如果没了你,我好像就不会去生活了,可能会很快就死,可明明我在梧桐市没有你的这十年都活得好好的。”
“因为有些东西,只能是让爱你的人来做。”
你自己再如何爱自己,也始终有爱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阴暗、布满了蜘蛛网,你费尽力气想要去清理,想要阳光照射进去,可是不论你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最后从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拉着你一起去打扫那个地方,那个人就是爱你的人。
严月到医院检查了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感冒的前兆,注意好好保暖就行,也顺便敲定了下次化疗的时间,定在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因为聚餐还没结束,两人又开车匆匆赶去烤肉店,从路边人行道往烤肉店走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在路边打着电话的付景修,不过他们没有认出来,两人一路都在说着自己的话,根本没能去注意其他人。
付景修是面对马路打电话的,所以大概也是没有看见从他身后走过的严月和方西乔,不过严月在走过他身后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看着路边的身影,但她见付景修一般都是在写字楼外碰个面,不算是很熟悉,所以没有认出来,只是脸上带着一些疑虑。
听见方西乔在喊,她弯嘴抱歉一笑,就继续往烤肉店走去了。
“好了,又多了一对来虐关心慧的。”张明吃着烤肉,抬头看了眼推门走进来的人,一脸打趣调侃的表情。
严月边走边脱脖子上的围巾,口罩也摘了下来:“什么?”
关心慧和严月的关系最好,立马就要诉苦:“严月姐,陈语姐可带了老公来。”
重点不是陈语带来了老公来,而是她有老公陪,但还是要聚餐,没有去选择过二人世界。
“陈语姐的老公也来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严月的脑海中一下晃过刚刚在马路边遇到的那个人。
张明接过了话:“都和我们吃饭吃了一半了。”
陈语吃着肉不以为然,让严月和方西乔赶紧去自助餐区拿自己喜欢吃的,严月也没在意前面的事了,走到自助餐区拿起盘子要大干一番的架势,她已经有很久没吃烤肉和自助餐了,甚是想念。
“你不能吃烤肉。”方西乔一眼看穿严月的心思,“等你身体好了再吃。”
严月提了一口气,然后又咽了下去,乖乖的拿了一些能吃的蔬菜和能吃的肉类,吃的方式就是把这些蔬菜和肉放进了清汤锅里。
“瞧瞧,究竟是谁来虐狗了。”陈语看着对面坐的两人,艳羡的眼神就出来了,“我和我家老付前面可没这么恩爱啊。”
严月埋头吃着,还不知道陈语是在说自己,一直夹菜到严月碗里的方西乔倒是先反应了过来,他装作无奈的耸肩:“忍不住的就是想把什么事都为她做好。”
“啊?什么?”严月听见方西乔说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跟自己说话。
陈语等人见状,瞧着严月那副被爱情滋润的模样,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连方西乔也对严月宠溺一笑。
付景修紧接着也推门进来了,因为陈语的眼睛已经落在门口处移不开了,她想要说些什么,但付景修已经先开了口:“时间紧,我需要先去赶飞机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陈语点头,然后拿起付景修前面吃饭时脱下的西装,起身要去送付景修出去,付景修也朝严月和方西乔几个人道歉,又让他们帮忙替他陪一下陈语,然后就和陈语一起出去了。
张明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往付景修身上瞟,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像是苦笑。
严月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眼神已经跟随着陈语和付景修,她透过落地窗看到了一对对依依不舍的夫妻,丈夫弯腰在妻子唇上吻了吻,最后似乎是时间实在来不及了,两人才分开,丈夫往路边的车跑去,妻子直到看到那辆车开走消失后,才推开门再次走进来。
后面再吃饭的时候,陈语明显没有那么高兴了,还起身去拿了好几瓶啤酒喝,本是想拉着严月一起喝的,但方西乔立马出面给婉拒了,陈语无奈只好去拉着张明一起喝,张明心里头也为官司的事情烦闷着,两人一来二往的,就喝了不少的酒。
后面张明接了个律师的电话,说是顾凤早产了,已经向法院申请做DNA鉴定了,张明因此大喜,又一起和陈语喝了很多的酒,关心慧以为张明是高兴,但陈语、严月和方西乔都知道张明是一直以来的苦闷终于得到了宣泄。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但却要搞得家和财都没有了,如今对他来说是柳暗花明。
最后严月和方西乔一个个的把他们送回了家,本来也是要送关心慧的,关心慧看着后车座上的张明和陈语拒绝了,说自己的租房就在附近,公交车只有几站。
严月不放心,但关心慧坚持坐公交车回去,她只能再三嘱咐关心慧注意安全,然后又亲自把陈语送进了家门才放心,至于张明实在是不肯回家里,两人只能帮张明在酒店开了间房,一切办妥后才回了公寓。
回公寓的路上,严月偏头看着倒退的灯火,梧桐市的晚上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会热闹非凡,因为这时候大家需要一场狂欢,她看着每家商店外面摆着的挂有彩灯的圣诞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陈语。
脑海中也浮现出走过马路边那抹背影时,听到的那句话。
她只隐隐约约的听到那人用压低的声音斥责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好好的一个圣诞节,我有什么理由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