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相思,立刻就挤到他怀里。
“爸爸,讲故事。”
青宝在他身边,想靠近又有些生怯。
莫凭澜伸手,把他给抱到了自己另一条腿上。
青宝的神态僵硬,有些不习惯。
莫凭澜却故意忽略这些问题,也没有接相思翻出来的故事书,而是说:“今天我给你们讲个大人的故事吧。”
青宝的眼睛亮起来,他看着莫凭澜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能讲个打仗的故事吗?”
相思却反对,“不要,打仗很可怕。”
莫凭澜没想到这俩个小人儿这么难搞定,他笑着说:“那我们就讲讲我和你们妈妈小时候的故事,行不行?”
“好好。”相思拍手。
青宝也没有反对,挑起眼尾看着莫凭澜。
长安却拧起眉头,讲什么小时候的事,乱七八糟的事儿能对孩子说吗?
莫凭澜伸手拿了个大枕头,左右一边一个搂住了孩子,“我和你娘从下生活在有大海的家乡,那里很美,蓝天白云绿树红瓦还有大海和沙滩,海鸥在海面上飞来飞去。大海里有很多好吃的鱼虾螃蟹,你娘从小最喜欢吃螃蟹,穿着红色的裙子骑着一匹红色的小马,每天早上都要绕着城跑一圈儿,红裙猎猎马蹄哒哒……”
不禁青宝和相思在听,连长安也给吸引了。
他说的那些是她十一二岁的时候,那么小那么傲,以为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当莫凭澜讲到长安为了摸鸟蛋爬到树上下不来的时候,孩子们都睡了。
一左一后亲了亲孩子的粉嫩脸颊,莫凭澜看着屋顶静默不语。
他们都在回味,回味那些美好却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长安问他:“我那个时候真的有那么顽皮吗?”
“岂止是有,大家都在私底下叫你小魔女。”
“那你那个时候讨厌我吗?”
莫凭澜眯着眼睛笑,“有啊,觉得这小姑娘真烦人,可又在想,她烦人的样子也很可爱。”
“所以我从树上下不来的时候你就让我跳到你怀里吗?你就那么笃定能接住我?”
莫凭澜低低的笑,“没有呀,只是觉得接不住就让你哭好了,看你还敢闹。”
“莫凭澜,那个时候你好坏呀。”
莫凭澜任由她的手捏成拳头在自己身上捶打,继续笑着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是想要抱抱你。”
他的话说完,长安羞红了脸。
“你真无耻,我才多大呀。”
“喜欢你是从小就开始的,不行吗?”
长安想说不行,可是话在齿间就化成了缠绵的娇嗔,“讨厌。”
莫凭澜不由得抱住了她。
“别吵吵,孩子们都睡着了。”长安很谨慎,虽然知道现在不能和莫凭澜做什么,甚至亲吻大概都不行,可还是怕吵醒孩子。
莫凭澜轻轻的起身,把长安抱到大炕的另一头,“今晚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睡吧?”
长安看了看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孩子,点点头。
去拿枕头铺被窝,反正这大炕就是睡个十个八个的孩子也不成问题,他们四个人在一起根本就不拥挤。
相思和青宝并排躺在一起,长安靠着相思,而莫凭澜则在青宝那边。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俩个孩子。
莫凭澜怕自己管不住自己,却又不想离开长安,所以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妥当。
他却伸出手,抓住了长安放在相思身上拍打的手。
长安赧然,“别闹,孩子都睡了。”
“我不干什么,就是想要握着你的手。长安,我喜欢你的手。”
长安觉得自己跟他也算老夫老妻了,可这迟来的情话委实让人红了脸,“说什么醉话呢,不是没喝酒吗?”
“嗯,在我房里的时候没喝也没醉吗,可是看到你就醉了,这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自醉吗?”
他越说越是嘴甜舌滑,长安只觉得十分的受用又十分的羞涩,一时间被他捏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安,我想我们的幸福能继续下去,甚至要更幸福,所以我和卫衡南韩风凛商量了一下,决定主动出击。”
“你什么意思?”长安皱起眉,她就知道这几个男人找在一起没有好事。
他低笑,“你不用担心,现在我有余州军,有赫连曜和白长卿的帮助,有汗青帮,有卫衡南和韩风凛,我还会怕何欢儿吗?”
她抬起身子,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何欢儿在暗你在明,她手里又有那个妖怪一样的阿根,我好怕。”
莫凭澜想要把自己当诱饵的话还是没说出口,长安让他变得软弱起来,也迟疑起来。
“天子不坐垂堂,长安你放心,我不会傻到以身犯险的,我们会从长计议。”
“这样最好,莫凭澜,我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我希望余生和你和孩子好好过,所以你要好好的,行吗?”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
因为长安的话,莫凭澜变得踌躇起来。
其实要消灭何欢儿是迟早的事,但是他当诱饵是最快最有效也最冒险,听了长安的话他犹豫起来。
可是没等他把犹豫的结果告诉卫衡南他们,他的虎贲卫却回来了。
第一个见到虎贲卫的并不是他的人,而是葛覃家的初七。
初七回到津门后就走访了老友,这些人当年都是葛覃母亲偷偷养的护卫,后来葛覃出事就散了。
初七一回来就找到了哥们儿几个,他们晚上跑到了津门河边去抓鱼烤鱼吃。
却没有想到飘过来一艘小船,船上有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初七这些人自然是不怕事的,驾着自己的小船靠近了便用火把照。
可没想到驾船的是个年轻女孩,她头上带着兰花布头巾,穿着一身粗布裤,腰间也围着一条兰花布的围腰。
她的手脚上都带着银铃铛,在夜色里叮铃铃作响,好听,可因为那股子血腥气,却多了些诡异。
“什么人?”初七大喊。
那女子用带点生硬的官话说:“姑奶奶是索命的女鬼,都给我闪远一点。”
这里是汗青帮的地盘,晚上来了这么个人,初七不能不提高警惕。
他让一个兄弟去给卫衡南送信,自然则打起精神应付那女人。
初七道:“这里是汗青帮的地盘,就算是鬼也要讲究规矩,你乖乖的让我们看看里面有什么我们就放过你。”
那女人却不肯,“哪里来的小子,给我闪远点。”
初七今年二十有六了,给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喊小子立刻气的够呛,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一个箭步就从自己的船跳到了女孩的船上。
下落的时候稳稳当当,甚至船都没有晃动一下,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女孩也不多说话,从腰间摸出一把类似镰刀一样的武器砍了过来。
初七连忙躲开,拿起旁边的船桨就迎了上去。
那女孩很泼悍,而且武功的路数根本不是中土人。
她的衣着和口音还有武器和功夫路数,初七确定她是南疆人。
莫长安的事在韩风凛跟葛覃说的时候他在旁边听着,知道莫凭澜要跟南疆人打擂台,现在这女孩的出现,是不是跟何欢儿有关?
他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她。
初七的功夫不弱,女孩更彪悍。
而且她的武器古怪异常,一面是利刃一面却是锯齿。
那女孩也想速战速决,看一时半会儿也拿初七没有办法,便虚晃一招,从怀里掏出了细如牛毛的银针。
这些针在月下蓝汪汪的,一看就淬了剧毒。
她一抬手,一蓬花针就打了过去。
初七拿船桨一挡,全钉在了船桨上。
那女孩却不慌不忙,跟着要掏第二把。
船舱里却有人高喊了住手,跟着走出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月光明亮,初七看的清清楚楚,男人穿的衣服是余州军的军服。
那人高喊:“敢问可是汗青帮的兄弟?”
初七道:“你们是谁?”
“在下是余州军莫司令身边的虎贲卫队长陈波。”
莫凭澜的人,初七皱眉,“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陈波苦笑,“我们奉司令的命去南疆公干,这位是南疆大祭司的高徒。”
初七并不知道其中的实情,他怕对方是何欢儿的奸细,一时无法确定,只好僵持着。
这时候岸上传来一声清啸,原来是来接应虎贲的影卫来了。
就这么着,一帮人给带到了汗青帮里。
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明亮,有人送信到了莫凭澜那里。
莫凭澜乍闻虎贲卫出现在津门,而且还受伤了,这心里十分忐忑,立刻带人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