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码头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喧哗,可是汗青帮的办公室里,却鸦雀无声。
莫凭澜看着站在面前不足十人的虎贲卫,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
他这次是派了二十人进南疆,领头的是虎贲卫队长陈波,他素有拼命三郎的称号,大胆心细,一向很得陈桥的器重。
他跪在莫凭澜面前,“司令,属下辜负了您的嘱托,这次任务办砸了,请您责罚。”
莫凭澜可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冷声道:“事儿都没说清楚就要领罚,起来!”
陈波忙站起来,他垂首道:“司令,这位是大祭司的高徒吉尔姑娘,大祭司他……遭遇不测了。”
莫凭澜看了一旁的少女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清楚。”
陈波把事情的原委跟莫凭澜说了一番。
原来,这次他们进南疆很顺利,见到大祭司也很顺利,但是大祭司却不可能跟他们走。
而且他还说,阿根是个百年不遇的奇才,他的师父又是修炼黑巫术的,阿根得了师父的真传,现在的造诣到了什么程度连大祭司也不清楚。
听了宝姑对长安所中蛊毒的描述,大祭司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种蛊术是在禁术里的,他只听过却没有看到过,却没有想到竟然给阿根练成了。
对于练蛊的人和练武的人都一样,只要痴迷于一件东西就一定想见识,想一较高下。
大祭司放弃了祭祀不能出南疆的规定,想要偷偷的跟着来中原看看。
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落在南疆王眼睛里,他一直想要霸占大祭司的徒弟吉尔,可是因为有大祭司护着一直没有得逞,借着这个机会他竟然趁机勾结了前祭祀,把大祭司给关到了他们的苗疆的悬棺岭思过。
这个悬棺岭是苗疆人的坟冢,死了的人都挂在这里给秃鹰乌鸦啄食,据说风土险要更是虫子毒蛇出没,十分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前祭祀带着人去暗杀了大祭司,推给了冤魂索命。
等把大祭司的一脉都收拾完了,他们便开始对付吉尔。
吉尔在大祭司遇难时候被托付给了陈波,陈波早就带着她逃出南疆,却没有想到的是遇到了追兵。
宝姑临阵叛变,想要抓了吉尔去邀功,却没有想到反而被吉尔的毒针扎成了刺猬,虎贲卫护着吉尔全力突围,除了死的活的都受了伤,最后还是吉尔把他们给带到了津门。
这个宝姑!
莫凭澜的手重重拍在梨花木桌子上,心说也就是这宝姑死了,要不他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让人带着陈波等下去休息,他请了吉尔上前。
吉尔是个漂亮的姑娘,蜜色肌肤,眼睛很大,骨碌碌的还很有神,一看性子就野。
她刚在下面的时候吃了三大碗饭,还埋怨初七不给她肉吃。
初七简直想揍她,那一大碗红烧肉难道是素豆腐不成?
吉尔吃的多并不胖,四肢修长身手敏捷,她一见莫凭澜就瞪大了眼睛,一点也不含蓄的说:“你长的可真漂亮,你老婆一定很有压力吧。”
莫凭澜黑了脸。
要不是因为她是大祭司的后人,一个掌握蛊毒使用的人,莫凭澜说不定就让人把她给拉出去了。
要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说他的人坟头上的草都长得很高了。
他咳了咳,“吉尔姑娘请坐。”
吉尔退后,很自觉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吃起来。
卫衡南看着有些想笑,觉得这丫头有几分贺青鸾的影子。
不过她可比贺青鸾野多了。
他对吉尔笑笑,“吉尔姑娘要是喜欢还有很多,慢慢吃。”
吉尔对卫衡南印象很好,“你长的也很好看,我喜欢你,你不板着脸。对了,你成亲了没有,我嫁给你怎么样?”
卫衡南顿时黑了脸,“我孩子都两个了。”
吉尔觉得很可惜,一点都没有死了师父的伤痛。
莫凭澜却暗暗发笑,该,谁让你卫衡南假惺惺的好心。
“吉尔姑娘”他开门见山,“不知道我妻子的蛊毒你会不会解?”
吉尔倒是痛快,“我得看看,这个东西没见过谁知道呀。说不定是阿根那个妖怪胡乱给下了个蛊骗你们这些不懂的。我师父说绝爱蛊是禁术,他也不一定能参透。”
她的话给了莫凭澜无限的希望,要真是普通的蛊毒那就好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
吉尔喝了一口茶,又觉得苦,吐着舌头说:“要甜的茶才去,不喝苦的。”
莫凭澜想到了相思,顿时对这个吉尔耐心起来,“好,喝甜的。”
吉尔指着他发花痴,“你笑了呀,你笑起来更好看,就像我们苗疆的野栗花。”
莫凭澜敛了笑容,决定当个安静的美男子。
他们刚要走,听到消息的韩风凛过来了。
吉尔一看韩风凛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跳着扑上去。
韩风凛顿时脸就黑了,他是练家子,自然不是躲避,直接就跟吉尔过招。
吉尔没想到美男的功夫也这样厉害,几招下来虽然给韩风凛死死制住,还兴致勃勃的问:“你成亲了吗?我嫁给你好不好?”
卫衡南偷笑,这丫头多缺男人呀,怎么见了谁都要嫁?
莫凭澜示意他把人给放开,“吉尔姑娘,这位韩爷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要是真想嫁人,我可以帮你找。”
“好呀好呀,我现在苗疆是回不去了,在这里谁又不认识,只能找个喜欢的男人嫁了。”
她的话说完倒是让莫凭澜陷入了沉思,原来这丫头是如此单纯的心思,她不过想要给自己找个家。
这时候初七走了过来,莫凭澜忽然指着初七说:“他还没有成亲,你看他怎么样?”
吉尔昨晚只顾着跟初七过招,还没有仔细看过他,现在在阳光下一看对方,高高大大面目英俊,虽然比不上莫凭澜的俊美也比不上韩风凛的卓然,但比起南疆的男人却好看的多。
她点点头,竟然走过去抱住了初七的胳膊。
初七吓得差点蹦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吉尔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以后你就是我男人了,我再也不拿银针打你。”
初七铁青着脸想要甩开她,“你放手,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提什么桶?以后家里的重活累活我来干,你歇着就好了。”
卫衡南笑的肚子疼,这个吉尔还真是个宝贝。
初七闷闷愣愣,要是真找了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媳妇,可有意思了。
看来,莫凭澜做媒的本领也不差。
韩风凛一直觉得初七不结婚不是个事儿,那种感觉好像自己在吃肉,总有一只二哈在旁边伸着大舌头看,要是莫凭澜真给初七做成了媒,他也是很高兴的。
当然,这事儿还得找葛覃,看着初七的样子不一定能喜欢人家小姑娘。
到了卫衡南家里,吉尔的古怪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莫凭澜让大家都在外头等着,自己要带了吉尔进去。
韩风凛不同意,要是吉尔有什么古怪,怕莫凭澜自己招架不来。
莫凭澜给拒绝了,“我功夫虽然不如你,但是对付她还绰绰有余。”
真是那样吗?不过是小气罢了,不愿意韩风凛看到长安的后背。
不过,人家指不定看过她更多的地方呢,可不要忘了,人家也是举行过婚礼的。
想到这层,莫凭澜就说不出饿腻歪。
他从来没去问过长安和韩风凛到了哪部,他想也没有资格问,要和长安在一起这些不应该是问题。
他自己不也是跟何欢儿睡了吗?
但是这些事想归想,可是又不可能一点干扰都不受。
卫衡南悄悄的提醒韩风凛,“老大,差不多就行了,你对长安过多的关注,嫂子也会不高兴。”
韩风凛一派的凛然,“收起你的龌蹉思想,我是真的怕他招架不了那女孩儿。”
“疑人不用,那丫头要是真的花什么花招,也不会是明的,我们看看再说。”
莫凭澜想了想,在长安屋里放下了帐子,韩风凛卫衡南初七都等在帐子外面。
长安早就听说南疆那边来了人,见到了却是个小姑娘。
她不由得晃神,难道南疆那个地方真的出少年天才?一个阿根近乎于妖怪,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本领如何?
吉尔见到了长安,不由得笑眯了眼睛,“你就是他的媳妇呀,要是他脸上没疤,你还没他好看呢。”
又提这个,莫凭澜的脸黑的要下雨了。
长安怕他发飙,同时又觉得小姑娘看起来很是爽朗可爱。
但是长安也不敢以貌取人,何欢儿可就是个例子,你觉得她是个柔弱女子,她可是能翻动天下。
小姑娘也不罗嗦,她抓了长安的手就去把脉,“我给你看看呀,要真是绝爱蛊我也没有办法了。”
莫凭澜差点想打人,这种事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长安却很平静,“姑娘,绝爱蛊没法可解吗?”
“不是没办法,是没研究出办法。阿根的东西太厉害了,我师父都没法子,你先别动。”
莫凭澜怕吉尔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便说道:“长安,你先别说话,让吉尔姑娘专心诊脉。”
左右手都试了,吉尔又看了她的眼睛和嘴巴,最后跟她说:“脱了衣服。”
长安红了脸,虽然她是个女孩,莫凭澜又是自己的男人,但总归不好意思。
莫凭澜伸手给她撩起了衣服的下摆,“吉尔姑娘,这样看就行吧?”
吉尔就是看她后背上突然出现的红色胎记,所以无所谓的说:“行呀,i随便。”
莫凭澜给气消了,这真的是很随便。
当她看到了那块红色印记,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莫凭澜也看到了,以前指甲大小的一团已经变得有银元大笑,且突出于皮肤之上,颜色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