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叫荆倾一时感到迷惑,抬手挠着额头驻足看了一会儿,他高大俊俏,高冠乌发,随风飘动的腰间丝带,步履平和举止优雅,实是一个儒生风范。荆倾却是肯定得很,进宫半年多没见过这个美少年,他是什么身份,怎么随便来到长信宫地盘,难道是太子?荆倾浑身打了个哆嗦,又双眼惊讶诧异的望了望少年离去的方向,却是走向了长安西门的方向,既不是太子殿方向也不是吕后大殿的方向,‘他是谁?’荆倾暗自不自觉的呢喃一句。
方在追究少年的来历,一个女子声音炸声儿传来,“荆倾姐姐。”荆倾闻声望去,正是珍儿立于亭子外边儿猫着腰往亭子里边看荆倾,整个身子还气喘吁吁的,许是跑着寻来的,她向珍儿摆摆手打招呼,“这儿呢。”
珍儿向亭子里跑过来,见到了荆倾,立刻张开笑脸一手抖了抖额头上的汗,荆倾见她汗流不息,为她擦擦汗,拉着她的手问,“珍儿,有事么?”
珍儿好像还有些喘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荆倾姐,戚夫人找你,像是有要事。”
荆倾听说又有事了,却不知何事,想着所有的事情皆以处理完毕,她想不出还有何事,就向珍儿打探,“知道何事么?”
珍儿歉意的摇摇头。
既然戚夫人说有要事相商,荆倾也就顾不了那些猜想了,她预备立刻回到鱼藻宫。刚下了一个台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回头望了望刘盈消失的方向,珍儿也不解的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未发现有什么人,她紧紧的看些几秒钟,心想:反正知道耳环在哪里,改天再拿也不迟。
遂而立刻收回目光,和珍儿下台阶回去。
鱼藻宫。
戚夫人正一个人于大殿中神情惶急的踱来踱去,眉心紧锁,两手不自觉的在腹间紧紧攥着。瞧见荆倾回来了,顿时脸上稍微轻松了些,大步下台伸手去接荆倾,二人就在大殿中央相遇。
“夫人,出什么事了么?”荆倾一手拉住戚夫人的手,略显担忧的问戚夫人。
戚夫人拉着她,随自己到台上坐,双眸看着荆倾,眼神里还是不安和焦急,咽了咽口水急急的说,“荆倾,我们不能等了,必需得找个帮手。”
荆倾仿佛不知戚夫人说的何意,满脸狐疑不解,“帮、帮手?”
“昨晚,我看见皇上双鬓又多了些银丝,心中一阵紧张,皇上已经花甲之年,我怕他……”戚夫人说到此处不由得几乎落泪,绢子微微一拭泪,继续声音微显沙哑说,“上午皇上临走时,我又问起关于重立太子一事,皇上显得憔悴不堪,面显愧疚。他虽说现在宠爱的是我,但是吕皇后终究还是会牵制他的心。他说吕皇后为他经历无数苦楚,听他之音满怀歉意,又说立嫡立长制度不好变,满朝文武不会答应反而会一个劲儿的劝他勿要轻动换储之心。眼下他刚从洛阳回来,国事繁忙,也不太适合提这事儿。我一个劲儿的哭泣叫他上心储君之位的事,他才答应未央盛宴时查看一下大臣们的态度,有大臣们的支持,他才能顺利换太子,他还说要在十月份置酒未央的时候叫如意表现,为的就是向大臣表明心意。皇上的计划不是更慢么?那些大臣会明白他的用意么?就算明白,他们也是不会附和着皇上的。我们没有时间了,再不行动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与皇后的斗争彼此心知肚明,必须斗下去,否则无路可退。我必须让我的如意登上皇位,否则我与他都不可能逃过吕雉的毒掌,她掩饰得很好,几乎不与我争,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皇上驾崩后,她不会害我和如意。”
听见戚夫人的诉说,荆倾顿时也满脸愁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手指不经意的又在鼻子上划了划,在想着主意。
“夫人想怎样做?”荆倾抬头问道。
“找管夫人。”几乎是没有通过思考就冒了出来,显然戚夫人已经深思熟虑过后才和荆倾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