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交与刘肥相视一眼,刘肥欲上前说话,刘交一把拦住而换他自己只身来到刘邦跟前拱手铁了态度,“立嫡立长天经地义,弟不能违背。春秋战国多少国君立少立庶导致内乱数年不休,此皆因其违背此规,望陛下三思。”
“世俗之说,骜民之见也!”刘邦不悦却发觉两手都已发颤起来,最亲的人都不支持他,刘邦原觉得自己说出心中的闷事便会轻松畅快,不料又添一堵,怒道,“便知不可与尔等话大计。”便甩袖愤愤而去。刘交刘肥面面相视便也紧随刘邦回去了。
刚回鱼藻宫,后脚跟进一个面色慌张的宦官,进来便铁着脸色颤颤而报,“太……太子,太子将赵王推进渠中……”刘邦愤然站起,指着宦官高吼,“你敢胡说?”“仆不敢,仆亲眼所见。”宦官冒着胆子回答。戚姬便早已啼哭起来,“如此便到西方也罢,母亲随你去了。”“不应该呀。”刘邦腹内思忖太子不会做伤害如意之事,便一镇定,“领路,看看便了。”话罢,匆匆出殿奔着渠流而去。到了渠边,浑身湿漉漉的太子正趴在地上按着如意的胸部做抢救,如意嘴里间有水流出却依旧未醒。刘邦一步过去趴在地上直叫如意,“孩儿醒来,孩儿醒来……”见未有意识,刘邦含怒一把推开太子好远,太子无准备便被生推倒地,又闻已抱起如意的刘邦斜眼对太子狠道,“你个畜生!滚回太子殿!”撂下狠话便抱着如意回了戚姬宫,倒地的太子眼眶殷红,震撼良久。
戚姬见刘邦怀中抱着的如意久而未醒,心下大急便忙着传太医,刘邦扭头一句便是,“甭叫,已去叫了。”迅速将如意放在榻上,盖好被子,刘邦亲自为他换身干衣服,又为他搓着身子,只唤一句,“如意孩儿醒来。”便再也没话说了,心中对太子的责怨却步步加深,猛足了劲儿且将对太子的责怨转移到自己因怒而涨红的脸上,谁也不敢与皇帝搭话。戚姬惊慌前来跪于榻前握着如意冰凉之手故泣,“谁念你兄长仁爱友善,竟将你推入渠中?枉你平日追随太子左右纯真称其哥哥,竟不知其心如鸩。你若不醒来,母亲必不肯活。”刘邦只顾搓着如意小腿未理会戚姬言语,半晌才阴着脸道,“太子来叫如意的么?”戚姬边泣边道,“如意爱乱跑,趁我不备便溜出去,妾哪里知道谁叫的谁?”刘邦未说话便叫来刚才宦官,细细询问一番此事的前因后果,宦官只说自己亲眼见到太子趁赵王不注意便猛推赵王入渠。刘邦对此事颇为疑惑,平日里见太子温文尔雅,他会做出此事?
盏茶功夫,太医便急匆匆赶来,看过如意之后便道无甚大碍,不过是多喝几口凉水,歇息数日即见好,太医又开了些药便离去了。
翌日,太子来朝吕后,向吕后诉说昨日如意落水之事,吕后听后大惊失色的从席子上站起,惊恐而问,“为甚推他?”太子忙说不是自己,当时只觉身后一双手猛推了自己,自己才撞到如意身上便无意的将如意撞到了渠里。吕后一脸慌乱,暗自思忖良久,喃喃道,“戚懿做的?”吕后却又不敢肯定,但光天化日敢嫁祸太子便已叫吕后背后冒冷汗,且不知皇帝怎样作想。吕后强作镇定对太子道,“便与你去说明白,母后在,勿忧。”太子面显恐慌,退后一步低头道,“儿、儿不敢。”吕后思索一番,太子定是怕刘邦才有此话,拉了太子手腕笃定道,“你父亲骂你了?”太子默然不语而只低头。吕后却又松开太子手腕,不屑道,“不去也罢,其心在小儿,即去又如何?”吕后又坐在席子上强装看书,一脸悠然。太子惶惶不安,沉思半晌兀然一句,“不若儿将储君位置让了如意弟……”“你乱说!”吕后啪嚓一声将竹简猛甩到门槛处,拍案而起急眼怒道,“即使我死,也不会让戚姬如愿。推他便了,怕甚?除非刘邦休掉发妻吕雉,否则戚姬妄想!”太子不敢言语,告辞吕后,闷闷回了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