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对刘正风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此番前来,也只是顾着同道之情而已,平日里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来关心不相干的旁人的事情。
岳兴低头思忖了少许时候,刘正风的事情牵涉到当今正教、邪教,尤其是嵩山派插手其中,让原本不甚复杂的事情变得十分棘手。
想了片刻,岳兴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在江湖上行走,探听到一些小道传言,说刘正风师叔与魔教一个长老结交甚密,我在想刘师叔突然说要金盆洗手、退出武林,是否与此事有关?”
岳不群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正邪不两立,自古皆然。若刘正风当真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招来的最终结果不仅是自己身败名裂,更有可能连累衡山派声名扫地,实在是害人害己。
“你确定消息可靠?”岳不群一直沉默凝思,过了半晌,低声向岳兴问了一句。
岳兴点点头,刘正风一事他本不欲插手其中,刘正风一家的下场虽惨,但他的妻女儿子与一众弟子也只能怨刘正风只要魔教的朋友,不要正道的家人,嵩山派几人下手很是狠辣,但他们并非一上来就胡乱杀了一通,是在与刘正风交涉无果,刘正风执意要退出江湖,这才狠下辣手。
不过适才,岳不群隐晦地提及左冷禅,却让岳兴心中一动,起了这样的心思,希望透露一点消息让岳不群知晓,让他出面去找刘正风。
岳不群又沉默了片刻,眼中划过一抹黯然,倏地向岳兴问道:“你认为你刘师叔这般作为是对是错?”说着又看了看令狐冲,显然是想让他与岳兴一道回答。
岳兴心中对此早已有了答案,只是颇感兴趣地看了看令狐冲,见他神色渐渐变地纠结,额上甚至渗出一片细密的汗水。
过了许久,只听令狐冲对岳不群说道:“我对刘师叔金盆洗手的缘由毫无所知,但如果是因为他结交了魔教的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刘师叔不愿帮助他与出身师门为难,也不愿帮着我们五岳剑派对付魔教两相为难之下,两不相帮,便只好金盆洗手,从此不理江湖恩怨。若是刘师叔能将那位魔教中的朋友劝说一道归隐,那他们可真是干了一件极是讲义气的事情。”
岳不群脸庞紧绷,看不出喜乐,不过眸子深处隐晦地划过一抹忧虑,又将目光投向岳兴,示意他说说自己的看法。
岳兴在令狐冲说的时候,脸上便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听着令狐冲说的愈发慷慨激昂,神色变得更加诡异。见到岳不群的眼光后,瞥了令狐冲一眼,说道:“首先我要说一句,令狐冲所说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令狐冲一愣,他胸怀广阔,倒不至于因此生气,只是疑惑地看着岳兴。岳不群脸色一沉,道:“你与冲儿是同门师兄弟,怎口这样口出伤人?”不过岳兴分明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兴奋。
“我这么说,自有我的理由。按照令狐冲所说,刘师叔也不过是一个畏难逃避的懦夫而已,何来什么义气不义气?”岳兴神色平淡,却与岳不群同时眉头轻皱,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一丝恍然。
令狐冲对岳兴的话很不满意,高声反驳道:“朋友相交,贵在义气相投。刘师叔与他那位朋友既然结为好友,不愿对方为难,如果真能双双归隐,怎么不是大有义气的事了?以刘师叔在武林中的名望,还有他那位朋友在魔教中的身份,他们抛开一切,只为朋友之情,岂非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吗?”